如今除了靖遠侯府,太夫人也實在想不出別的關系。
陸亦鐸自為官以來,大多數時間都不在京城。何況他又是個不善鉆營之人,雖說和同僚相處還算融洽,卻從沒見他動過攀附權貴之心,更別提給自己找靠山了。
若說之前太夫人還為陸亦鐸這種不卑不亢的態度有些驕傲,現在則是讓她陷入了一種大難臨頭無人可找的窘境。
想來想去,只剩下了靖遠侯府這一條路。
雖說陸亦鐸與靖遠侯蔣成化的關系,早已不似當年他父親和老侯爺那番親厚,但畢竟這么多年也沒斷了來往,還是可以去試一試的。
“你到了侯府要見機行事,聽說侯爺近日常因養病而閉門謝客,你務必想辦法見到侯爺一面才是!”
太夫人出囑咐道。
陸亦鐘點頭應是,隨即離開了正院。
剛一走出正院的垂花門,就碰到了在此等候他多時的江慎之。
江慎之正在休沐之中,昨日一聽說考場出了事,就把陸呈杰叫去問了個詳細。
與太夫人和陸亦鐘不同,他一聽就覺得這件事不簡單,如果只是以往簡單的考生夾帶,怎么可能到了要所有考生散場重考的地步。
而今日果真就傳來了陸亦鐸被押赴刑部的消息。
“你這是要去哪兒?可是要去疏通關系?”江慎之問得直截了當。
“母親讓我趕緊去趟靖遠侯府。”陸亦鐘也知無不。
江慎之思考了片刻:“我陪你一起去吧。就算不能跟著你進去,路上商量下說辭也好。”
陸亦鐘點了點頭,與江慎之一起去了靖遠侯府。
與陸亦鐸多次被拒之門外不同,這次陸亦鐘直接就被請進靖春堂,如愿以償見到了靖遠侯蔣成化。
但是當他回了陸府,見到太夫人之時,臉上卻無半分喜色。
一旁正在等候消息的尹屏茹見狀也有些惴惴不安。
“沒見到侯爺嗎?”太夫人出詢問。
“見到了。”
“侯爺怎么說?”
“侯爺怎么說已經不重要
了。”陸亦鐘回想起今日在靖春堂的情形,“看來外面對侯爺病情的傳都是真的,侯爺的身體和精神現在都不大正常……”
見太夫人和尹屏茹都神色焦急地望著他,便接著說道:“我今日一進門也顧不上許多,直接就把大哥遇到麻煩現在被關在刑部的事情說了,求侯爺能不能向刑部尚書或是安樂侯那邊遞個話,即使不能立刻釋放,起碼也別讓大哥受了冤屈。”
“侯爺沒答應?”太夫人十分著急。
“答應倒是答應了。”
陸亦鐘看著母親和大嫂那期盼的眼神,實在于心不忍,卻也只能實話實說,“侯爺開始的時候一直半躺在床上,聽了我的話也都是點頭應下,我原本也以為事情有希望了……可后來我告辭出門之時,侯爺突然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慷慨激昂地跟我說,你放心,本侯這就帶領收下兵馬殺過去,定能收復叛軍,將你大哥救出來……”
尹屏茹和太夫人聽了,都是一怔。
她們之前倒也都聽陸亦鐸提起過,靖遠侯從西北戰場回來后,精神多少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