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席幕德離開,芷文沒來得及打掃地面,卻拿起那些紙箋看了起來,突然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驚喜,雙手不由顫顫發抖,激動的撲到席夜闌的身邊,喊道:“小姐,奇跡發生了”。
一夜過去,響午時分,席夜闌醒了過來,這個時候易寒已經隨著席幕德外出了,祭祀大殿在未時正點開始。
芷文倒了杯水給席夜闌,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一直看著她,席夜闌喝完了水,問道:“他有沒有事?”
芷文明知故問道:“小姐,你說的是誰啊?”
席夜闌淡淡道:“易中天”,說完這三個字之后,又道:“其實我不應該進去的,差點害了他的性命,只是我當時就控制不住自己這么做”。
芷文道:“他做了老爺的貼身侍衛去參加祭祀大典了。”突然又道:“小姐,假若你當時沒有沖進去,你絕對會后悔的”。
席夜闌淡淡的朝桌子上看去,再次看見這些拼了性命搶救回來的紙箋,她的表情卻很平靜,說道:“人死了,怎么會回來呢?我真傻”。
芷文卻笑道:“小姐,你一點都不傻。”
席夜闌沒有應話,芷文突然將一張紙箋遞到席夜闌的跟前,“小姐你看一下,這里面寫著什么”。
在看到紙箋的一瞬間,席夜闌感到驚慌失措,平靜的內心突然被一種莫名的激動所顛覆著,腦子
里嗡的一下,如火燎一般,不敢相信的事情就發生在面前,內心愿望實現那一刻,這是一種象征,有人在傾聽她的心事。
她手顫顫的接過,只見紙箋上面寫著幾行蒼勁的楷體,字寫的很美,那些筆畫透出一種瀟灑清雅讓人怦然心動的陽剛之美,就像一個玉樹臨風的君子立于眼前,字如其人,看到這優美的文字,席夜闌已經可以想象到,濁世之中,那個人衣訣飄飄,拂著塵埃,仿佛如玉的溫潤無暇,她的眼神中不禁透露出一種女子對男子的傾慕,淺淺淡淡的眉毛含著羞澀,這是女子的溫婉如水。
席夜闌認真而期盼的看著上面的文字:“命運的恩賜,讓你的生命中有了一份掛念,這應該是讓人感覺溫馨的事情,為何要在荊棘上消磨自己的生命,女子一生的夢想,并不是簡單輕易到一個男子隨隨便便就可以給予的,愿我的拙筆能讓你有一份安寧寬慰。”
席夜闌并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麒麟所寫,她心里知道也許有這么一個人無意間看到了她寫在紙箋上的字體,但她心里更愿意將這個在上面留下文字的人當做麒麟看待,這種文字的寬慰比之語更能讓席夜闌接受,這種特殊的方式,讓她驕傲的性格放低下來,這些令人了然的話,勾起了席夜闌女子純潔的女子依戀無助,她并不愿意終身成為一個普通的女子,以致于有時會產生冷漠悲觀的厭世之想,這個奇跡讓她感覺了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她振奮的下床來,讓芷文拿來筆墨,在小小的紙箋寫下文字,問他是不是麒麟?當她寫完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有一種恐懼的感覺,假如答案是否定的,她明白自己就不會繼續期待下去。
席夜闌重新拿了一張,不再問這個問題,像個小女孩一般在上面傾吐自己的心事,她顯得是那么的卑微無助,顯得是那么的嬌弱可楚,就像將自己的辛酸事向自己的母親傾訴,她不必再露出堅強而冷漠的神情,她是那么的輕松自然,感覺自己正在跟母親說話,也似跟麒麟在說話,而眼前是一個她很親密很親密的人,露出溺愛的微笑在等待她說出來,席夜闌毫不保留的將自己的心事寫了下去。
做完這一些之后,席夜闌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說道:“芷文,我們現在就去碧云寺,不要讓他等久了”。
席夜闌的臉容依然是冷冰冰的,可是她的眼眸卻如燃燒著得太陽,泛著強烈的光芒,熱烈而激動。
芷文知道,看似堅強自立的小姐,她的眼睛是單薄脆弱的,可這一刻是那么不一樣。
席夜闌懷揣著紙箋,心中是復雜而矛盾的,激動、期盼、擔憂......她從來不知道人的內心可以有如此多的情緒并存,直到她將紙箋掛在許愿樹之上,內心依然沒有平靜下來,她呆呆的在許愿樹下站了一會,才轉身離開,她多么想站在遠處看一看到底是誰取下那張紙箋,可是她不敢,世界上竟然有她席夜闌不敢做的事情。
席夜闌裙角飄飄,信步娉婷,周圍浮躁,喧擾,云起,塵暗,她內心卻已經寄存著一份純真的浪漫情懷與蘭心慧質。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多么美麗的情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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