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抿著唇,非常認真的看了月初一眼,哪怕是在灰蒙蒙的黑暗中,月初甚至不能完全辨認出他的五官。
但她依舊能莫名感覺到一股威懾力,這是陳皮在警覺和不滿之下,頭一回沒有在月初面前控制自己的情緒。
所以說,幻境里到底有什么啊,一個兩個,都這么奇怪。
月初邁步往陳皮的方向走了一步,陳皮的身體看上去更加僵硬了,哪怕人還在那里,但看著魂已經飄了一半了。
“算了,我們接著往下面走吧,現在大家都清醒了吧。”
月初嘆息一聲,她實在好奇的不行,但也不是那種會強逼著別人做不愿意事情的人。
陳皮又不是她的俘虜,也不是她的敵人,月初對這個之后會長歪的小孩還真有點沒辦法。
要是說齊八爺的愿望大概就是讓他們都能平安的回去,那陳皮的愿望會是什么呢,這幻境,總不會真的編織了什么恐怖回憶吧。
要是什么恐怖的東西,陳皮絕不會低頭的,他沒準會硬生生的從幻境里殺出來也說不定。
陳皮可是非常硬氣桀驁的,那么小的時候,面對那群比他大上好幾歲的小孩圍攻,也不見他求饒低頭。
反而有種同歸于盡、不死不歸的感覺,倔強的讓人覺得,要是在那時不救下他,他肯定會死的,因為他脾氣上來就是寧死不低頭的人。
雖然陳皮會跑會躲,因為知道自己不一定打得過張啟山,哪怕很想和他干架也會忍著避開,但要是真的惹惱了他,這人不怕死。
就算是跌落懸崖,月初也毫不懷疑陳皮會咬著他敵人的脖頸一起下墜。
所以陳皮不想說就不說吧,她其實也沒那么好奇。
月初鼓了鼓臉頰,看向張啟山他們那邊,這兩個人應該也收拾好心情可以出發了吧。
說起來,盜墓又不是解密,就算暫時有不理解的東西,只要能安全走出去......
“月初,你看這些浮雕外面的材質不對,并不是單純的石頭。”
張日山在墻邊上爬了那么久,似乎也不是全無收獲,月初邁向拐角的步伐還沒走出幾步又被喊停了。
“難不成上面涂了什么致幻的藥材?”齊八爺跟著月初一起走過去,還不忘離陳皮離得遠遠的走路。
他是遺憾幻境里月初說要和他一起回家的事情無法成真,但陳皮就不曉得是看見什么了,感覺現在身上都冒著黑氣。
太危險了,齊八爺深刻的認為自己可能需要緊緊皮子了,要不然他擔心陳皮在幻境的刺激下,真的出手暗殺他。
本來齊八爺是沒有這種擔憂的,但是他自己在幻境里沉溺過,知道那和現實無限接近又無限疏離的幻境有多真實。
那種美夢成真的感覺,齊八爺甚至明知危險還想再體驗一次。
齊八爺自認比陳皮要謹慎怕死,就連他都有這種大膽的念頭,陳皮會想些什么,齊八爺都不敢想。
他看著陳皮跟在月初身后,張日山手上木棍散發的那點微光照在兩個人身上,陳皮的影子像是要把月初整個給罩起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