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笑瞇瞇的站在一邊,酒醉后的大腦逐漸開始清醒,在廣西的堂口這邊,他實在算個人精。
否則也不可能壓過在廣西經營了很久的中國人,成為新一任堂口的主事人了。
見到眾人目光投過來,還擺擺手說道:“可以先不用管我,我是陳家的人,本來還在疑惑為什么只有一個人來接我,但是看目前的情況來看,我也能理解了。”
說這話的時候,安東竟然還帶上了一點越南口音,配上他高深莫測的瞇瞇眼笑容,將整個場面一下子襯托的搞笑起來。
裘德考因為剛睡著就被人喊了起來,額角的青筋忍不住蹦了蹦,年紀大了之后就有點這樣那樣的毛病。
不能睡覺的話,偏頭痛就更加嚴重了,因此有些陰鷙的看了安東一眼,誰在等他,也是臉夠大的,甚至沒有了和人虛與委蛇的心情。
能看到場面人裘德考的破功,說起來還挺罕見的。
“這位......陳先生,請問你深夜過來,是有什么事嗎?”裘德考上下掃視了安東一圈,放緩了聲音問話。
但月初總覺得聲音里帶著上世紀老渣男的感覺,氣泡音,高貴的很。
還有雖然安東說他是陳家的人,但沒說過他姓陳吧,裘德考這是從哪里得出的結論,安東的越南人特點還是挺明顯的。
配上這邊頗具民族感的寬袖寬褲子,是中國人可以一眼分辨出這人外族血脈的感覺,這就像是在一堆的亞洲人里,中國人總能把韓國人和日本人認出來一樣。
裘德考和中國人打過的交道可不少,加上他先前還知道陳皮堂口收了很多印度人,現在就直接喊陳先生了?在那通高傲的鄙夷之后?
雖然月初此刻被霍秀秀拉到了一邊看熱鬧,但是感覺到了裘德考語氣里微妙的惡意。
“嗯,這位、老~先生說笑了,我不姓陳,也不是華夏人,你直接叫我安東就好了,要是像我一樣,不熟悉中國話,或者年紀大了記性不好的話,也可以直接叫我阿東,我都可以接受。”
安東也學著裘德考的樣子上下掃了他一眼,視線在裘德考握著拐杖的手和花白但打理整齊的頭發上多停留了幾秒,露出一點微妙的不忍。
但這情緒,在不服老的裘德考面前展現,似乎不怎么合時宜。
但偏偏安東一副中國話不怎么熟練的樣子,說完話之后還掛上了他那堪稱憨厚質樸的笑容,讓人計較都覺得掉價。
至少月初是這么認為的,總感覺交流起來會是一件比較累的事情,畢竟叫不醒裝睡的人應該是人類的共識才對。
裘德考有點不爽,“哼,我還以為當年陳皮收兒子,把你也給收了呢,這么晚了還過來,你也算忠心。”
安東樂了一下,說道:“要真是那樣就好了,不過四阿公也是我爺爺那輩的人了,叫爹實在是我占大便宜了。
只可惜現在說什么都晚了,老~先生也要保重身體了,您看這邊亂糟糟的,大晚上的,要不是為了要個說法我也不樂意趕夜路過來,你們這是在......鬧什么啊。”
安東說完,還仔細咂摸了一下自己的話,覺得說的可圈可點,才快樂的咧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