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盤腿坐在石臺的高處,正好能平視小哥雕刻的畫面。
自從那晚他少見的表達了脆弱的情感之后,月初見他從第二天開始反而更加沉默了。
當然有很大的可能是他后知后覺的感到害羞了。
第二天把水壺還回來的時候,里面還是一壺煮好的酥油茶,雖然還不能很好的掌握月初的秘方,但能確定里面加了足量的白糖和多多的牛奶。
已經是月初會喜歡的口味了。
最近小哥又開始不正眼看人了,但偶爾月初不看他的時候,他反而會有一眼沒一眼再把眼神投注過來。
等月初真的直視他了,他又會垂垂眼眸,裝作兩人的目光從來沒有相互觸及。
很微妙的感覺,但是因為早就習慣了小哥的沉默,月初反而適應良好。
總之她會把賬算到老喇嘛的頭上,肯定是他逼逼賴賴的太過分,小哥才一下子又縮回了帽子底下。
哪怕小哥穿藏袍的時候沒戴帽子,但月初總有這種感覺。
免不了也有小哥忽冷忽熱、是不是在吊她的想法,但因為小哥偶爾不受控制投過來的目光。
月初就把這個行為看成是撒嬌,就像傲嬌的小貓一樣。
雖然這只貓貓的體型大了一點,要是真的放到野外,沒準還能稱王稱霸,但是月初完全不嫌棄。
反而像他那天那樣看似沉默不,但全身的肢體語都在表達“看看我”的那種狀態,讓月初更不知道如何處理。
她已經習慣了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覺,偶爾哄一哄小哥雖然也挺新奇,但她真的沒有什么獨特的哄人秘技。
人面對自己不擅長的東西,難免就會開始擅長逃避,但凡她有黑眼鏡和張海鹽之類的嘴巴,也不用擔心哄不好小哥了。
所以像現在這樣,安靜的陪在小哥身邊看他雕刻,月初還蠻享受的。
不用說話,安靜的享受陪伴,其實一切都在不中了。
月初背對著太陽,讓陽光暖暖的灑滿她的整個后背,偶爾會有微風飄過來,吹起她綁不緊辮子里的那些碎發。
帶來一點點柔軟的、抓不住的觸感,耳邊是小哥敲打石像的聲音,月初托住下巴的同時,用手捂住兩邊的耳朵,聲音傳過來就小小的、帶著規律性的節奏。
是很舒服、很好睡的感覺。
直到身后的呼吸開始變得綿長,張麒麟才緩緩停下了雕刻的手,白天有太陽的時候氣溫還是很可以的,加上雕刻石像算是件費力氣的活。
張麒麟已經將他的一雙手都從藏袍里抽了出來,因為腰間系著腰帶,所以藏袍還勉強掛在他身上。
張麒麟解下腰帶,輕手輕腳的走到月初身邊,將身上的藏袍披在了月初身上,雖然溫度不低,但是有風,要是睡著不多披件衣服,等醒來肯定要冷的。
睡夢中,月初也感覺到了一件暖暖的東西貼到了自己身上,但出于對夢境中那人氣息的熟悉,月初沒有抵抗的縮在藏袍里沉沉睡去。
張麒麟見月初像小動物似的,埋首在藏袍里深呼吸了幾下,臉蛋還不自覺的蹭了蹭袍子里的長毛,似乎是在確認環境的安全,發現是熟悉的味道后,才沒有反應的繼續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