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霄漢哭得情真意切,連春風都在附和。
他似乎也沒想到得到陳縱橫的回應,又或者說不必陳縱橫開口他已經知道答案,所以一直在大哭。
陳縱橫不為所動。
或許陳霄漢是真的后悔了。
但,然后呢?
過往的種種,早已不值一提。
在陳縱橫心中,陳霄漢也同樣不值一提。
陳霄漢哭了很久,眼淚都快要哭干了。
看見不為所動的陳縱橫,陳霄漢聲音沙啞:“看來你還是不愿意原諒為父。”
陳縱橫,“你我早就斷親,不再是父子。”
陳霄漢語塞,神色愈發悲涼。
而后他央求陳縱橫放他離開,他回去之后一定會休了徐慶娥,再把陳無雙的世子之位廢黜,今后鎮北王府的疆域由秦王府統領。
面對真情流露的陳霄漢,陳縱橫心堅如鐵:“我勸你死了這條心,金不到位一切免談。”
不等陳霄漢開口,陳縱橫起身離去。
陳霄漢身形顯得更加落寞。
門外。
林千尋挺著大肚子等候。
看見陳縱橫從門內走出,立即迎上前。
“如何了?”她問。
陳縱橫語氣似有責備,“你都進入預產期了,怎么還挺著大肚子往外跑?要是碰著磕著了,我怎么辦?”
林千尋挽著他的手,“好啦好啦,下次我注意就是了,還是說說你跟他吧。”
陳縱橫搖頭,“他說他后悔了,想讓我把他放回去,并且答應日后會處置徐慶娥以及陳無雙,鎮北王府也會成為秦王府的仆從勢力。”
“你答應了?”林千尋反問。
陳縱橫,“自然沒有。”
似是知道林千尋想問什么,陳縱橫補充了一句:“我不想欠他的人情。”
林千尋微微頷首。
這確實是陳縱橫的思維方式。
“可你不是說,在京都的時候是他派人主動給你泄密,讓你避開鷹嘴崖?你讓他回去河西,沒準能夠解決徐慶娥與陳無雙這兩個麻煩。”林千尋蹙眉。
陳縱橫思緒有些恍惚。
在京都的時候,陳霄漢確實主動派人泄密給他。
“也正是因此,我更不可能讓他回河西。”
迎上林千尋疑惑的目光,陳縱橫沉聲說道:“這件事之后他們一家三口定會徹底撕破臉皮,陳無雙甚至已經掌控了鎮北王府,他回去的話多半收不回權柄,還容易喪命。”
林千尋下意識認為不可能。
轉念想到徐慶娥母子的冷漠無情,又有些遲疑了。
陳縱橫回頭看向蕭瑟的府邸,面無表情說道:“軟禁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好歹還能保他一命。”
“曹峰?”
“在!”
“你去給他安排幾個傭人,工錢按照市價三倍發放。”
“遵命!”
……
河西天樞。
鎮北王府內,張燈結彩觥籌交錯。
陳無雙坐在椅子上向諸位將士敬酒,含笑道:“喝完這杯酒,我們便揮師東進,迎回我父王!”
盧少杰一馬當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世子英明,我們不該讓王爺在靖天受罪!這次末將定會迎回王爺,重振王府榮光!”
“干杯!!!”
看著諸多將士美酒入喉,陳無雙眼底升起一抹寒意。
他怎么可能讓鎮北王府的兵去救一個沒用的人?
反正陳縱橫是陳霄漢的兒子,他不相信陳縱橫會殺死自己老子。
只要陳霄漢不會死,自己有什么心理負擔?
而他之所以設宴邀請北疆軍將領來喝酒,就是想一鍋端了這些主戰派,同時也是陳霄漢的鐵桿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