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勾結鹽鐵司,倒賣官鹽,獲利五十萬兩。
某年某月,挪用河工款,二十萬兩……
每一筆,都足以讓他死上十次!
更可怕的是,每一筆款項的后面,都清晰地標注著分贓的名單和數額。吏部、兵部、工部……上至侍郎,下至主事,牽連之廣,竟涉及朝中近三成的官員!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貪腐,這是一張盤根錯節、幾乎要將大周國庫蛀空的巨網!
“完了……”
張德海癱在地上,面如死灰,口中無意識地喃喃自語,“全完了……全都完了……”
他眼中的光彩徹底熄滅,變成了一片死寂的灰白。他經營了一輩子的假面,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秘密,就這樣被最殘忍、最直接的方式,徹底撕碎在了陽光之下。
楚云曦的臉色,已經冷若冰霜。
她那張絕美的臉上,此刻覆蓋著一層濃得化不開的煞氣,整個祠堂的溫度都仿佛因此驟降到了冰點。
“呵。”
她忽然冷笑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無盡的憤怒與失望。
“唰!”
她手腕一抖,那本沉甸甸的賬冊,如同一塊板磚,帶著風聲,狠狠地砸在了張德海的臉上!
“張德海!”
女帝的聲音,不再是之前的清冷,而是充滿了帝王的雷霆之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血腥味。
“這就是你的‘為國為民’?這就是你的‘清清白白’?!”
“這就是你日日在朕面前哭窮,說國庫空虛,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底氣?!”
賬冊砸在臉上,并不算疼,但那份羞辱,卻比千刀萬剮還要來得猛烈。張德海被砸得一個趔趄,徹底癱倒在地,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楚云曦深吸一口氣,胸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她猛地轉身,對著身后早已噤若寒蟬的禁軍統領,下達了冰冷的命令。
“封鎖尚書府!一個人都不許放跑!”
“然后,按著這本賬冊上的名單,”她的鳳眸掃過那些驚恐萬狀的官員,聲音如九幽寒冰,“給朕——”
“挨個去抓!”
“朕倒要看看,我大周的國庫,究竟被這些蛀蟲,蛀空了多少!”
“遵旨!”
禁軍統領一聲爆喝,聲音里壓抑著興奮與殺氣。
他猛然轉身,手中那本薄薄的賬冊,此刻卻重若千鈞。
他高舉賬冊,對著身后早已按捺不住的禁軍和悄然現身的影衛們,發出了冰冷的咆哮。
“按名單,抓人!”
一聲令下,整個尚書府仿佛被投入了一顆炸雷。
黑色的潮水從祠堂涌出,那是影衛。
金色的洪流從府外涌入,那是禁軍。
哭喊聲、求饒聲、兵刃出鞘聲,瞬間將這座曾經顯赫的府邸變成了人間煉獄。
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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