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婷婷得令后,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趙硯舟本想說點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最后什么也沒說,轉身回了家。
人一走,柏戰就看向云舒,“走吧,咱們也回家吃飯。”
云舒應了一聲,拿起桌上的挎包跟著他出了門。
剛到門口,柏戰停下腳步,看向站在門邊的周洋洋,“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心里要有數。”
“是,首長!我今兒啥都沒看見,啥都沒聽見!”周洋洋打了個立正,識時務地表明態度。
柏戰滿意地哼了一聲,牽起云舒的手往家走。
回去的路上,云舒主動跟他說了詳細情況,“關婷婷就是太在意趙醫生了,所以心眼小,愛胡亂猜忌。”
柏戰繃著臉冷哼,“蹲在茅房里拉不出屎,還怪茅房了!自己的問題不檢點,一味猜忌別人,有個屁用!”
云舒本想說說關婷婷和趙硯舟結婚這么久還沒圓房的事。
但轉念一想,這是人家夫妻的私事,沒必要多嘴,跟自己也沒多大關系。
不過經過這件事,她忽然有了個想法。
快要到家的時候,云舒拉了拉柏戰的胳膊。
柏戰停下腳步看向她,“咋了?心里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回頭讓他們倆各寫一千字檢討!再給你好好道個歉。”
“不是,我有個打算。”云舒說,“我想辭職。”
“為啥?”柏戰一下就猜到了,“就因為趙硯舟和關婷婷?”
云舒點頭,“算是吧。今兒的事給我提了個醒,不管我跟趙醫生之間有沒有事,關婷婷這么敏感猜忌,以后說不定還會發生類似的事。而且我也想抽出點時間陪陪安安,工作的事以后再做打算。”
柏戰一聽,倒也沒反對,“行,不想干就不干了,老子還養不起你?”
“就是,我老公最厲害了!”云舒趁機摟著他的胳膊拍起了馬屁。
柏戰被拍得渾身舒坦,“那這事就這么定了。”
“恩,就這么定了。”云舒沒有絲毫猶豫。
這事柏戰下午就給辦妥了,根本不用云舒親自跑程序。但云舒還是堅持去醫務室上完了最后半天班。
周洋洋得知她要走,整個人都提不起勁,“云醫生,你真的不干了?”
云舒抬頭沖她笑了笑,“我還能拿這事跟你開玩笑?”
“那你走了,就剩下我跟趙醫生了……趙醫生的愛人會不會懷疑我跟他……”
周洋洋沒再說下去,但光是想想就覺得心里堵得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就容易讓人猜忌,何況趙醫生的愛人一看就是小心眼、愛疑神疑鬼的人。
云舒看出了她的顧慮,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別多想,我走后很快會有別的醫生來接替。不過這之前,就只能辛苦你多擔待了。”
周洋洋搖搖頭,“累點我不怕,就怕工作得不痛快。”
云舒理解她的心情,安慰道:“心態放平就好,不用想太多。身子正還怕影子斜?”
“那倒是。”周洋洋懶洋洋地趴在桌上,看著對面的云舒,想到以后再也見不到她,心里一陣失落,“云醫生,以后我要是想你了,能不能去你家找你?”
云舒笑著點頭,“當然可以,隨時歡迎。”
周洋洋長著一張圓溜溜的娃娃臉,一笑還有兩個小酒窩,模樣格外可愛。算起來,她們在一起相處也有不少日子了,平時這小丫頭勤奮又懂事,有活都搶著干,還總給她帶些小零食。
想到以后不能一起共事,云舒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
晚上收拾好后,云舒想著明天就不來了,便邀請周洋洋去家里坐坐。
周洋洋一臉驚喜,“真的可以嗎?”
“當然。”云舒笑道。
周洋洋高興地一把抱住她,“我還從沒去過云醫生家呢!”
“以后叫我云姐吧。”云舒說,“從明天起我就不是醫務室的醫生了,私下里不用那么見外。”
周洋洋立刻改口,脆生生地喊了聲:“云姐!”
到了云舒家,周洋洋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圈屋里的裝飾,看到安安后,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安安見她面生,下意識地往云舒身后躲了躲。周洋洋也不氣餒,自我介紹后,拿起玩具陪他一起玩了起來。
云舒發現周洋洋特別會哄孩子,沒一會兒就把安安逗得笑聲不斷。
晚上,周洋洋在云舒家吃完晚飯才回去。
柏戰今兒回來得有點晚,云舒都洗漱完躺下準備睡了,他才輕手輕腳地鉆上床。
“醫務室的接替醫生已經定好了,明天就能到崗。”
柏戰長臂一伸,直接把云舒撈進懷里,“從明兒起,你就不用再起早了,能好好睡懶覺了。”
“恩。”云舒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忽然不上班了,還真有點不適應。”
柏戰用下頜蹭了蹭她的頭頂,柔聲道:“慢慢就好了,凡事都有個過程。”
云舒應了一聲,困意襲來,兩眼一閉很快就睡著了。
而另一邊,關婷婷的日子可就沒這么舒心了。
從醫務室回來后,趙硯舟就沒跟她說過一句話,躺在床上待了一下午,晚飯喊他也沒回應。
他不吃,關婷婷也沒心思吃,直接用網紗把飯菜給蓋上。
收拾完堂屋,她瞥了眼東屋的方向,房門緊閉,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屋子里安靜得只剩下她微微起伏的胸膛,以及因生悶氣而略顯粗重的喘息聲。
她不怕趙硯舟回來跟她發脾氣,就怕他一個字也不說,跟她冷戰,這才是最折磨人的。
好幾次她都想推門進去找趙硯舟,可一想到白天在醫務室發生的事,腳步就硬生生停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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