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和一個普通的弱女子沒有任何區別。
“公主,您別動。”
那小侍女連忙上前,將一個柔軟的靠枕,墊在她的身后,扶著她慢慢坐起,“這里是慶陽關,太子殿下的臨時駐地。您之前傷勢太重,昏迷了兩天了。”
太子殿下
李軒!
一聽到這個名字,楚凌雨的身體,猛地一僵,美眸之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有恨,有怨,
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無力與恐懼。
“他……他想干什么?”
楚凌雨柳眉一蹙,警惕地看著小侍女。
她不相信,
李軒會那么好心,救她,
還給她安排這么好的住處。
這個男人的心機,深沉如海,
他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公主您別怕。”小侍女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無害的笑容,“太子殿下吩咐了,您現在是他的‘私人顧問’,是貴客,不是囚犯。”
“殿下說,您身體虛弱,需要好生靜養。特意命奴婢,寸步不離地照顧您。”
說著,她舀起一勺湯藥,吹了吹,
小心地遞到楚凌雨的嘴邊。
“公主,這是殿下親自開的方子,說是能調理您的氣血,對您的傷勢有好處。您快趁熱喝了吧。”
楚凌雨看著眼前那碗黑乎乎的湯藥,又看了看小侍女那張真誠的臉,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李軒親自為她開的方子?
還派人寸步不離地照顧她?
這個李軒到底,
想干什么?
是想用這種溫情的手段,來瓦解自己的意志,從而套取更多的秘密嗎?
還是說,這碗藥里,根本就下了別的毒,想用一種更殘忍的方式來折磨自己?
楚凌雨心亂如麻。
她身為蓬萊仙島的弟子,凌煙閣的殺手,見慣了爾虞我詐,習慣了用最壞的惡意,去揣度人心。
可現在,面對李軒這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她卻感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迷茫。
“公主?”小侍女見她遲遲不肯喝藥,眼中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楚凌雨看著她,沉默了許久,
最終還是緩緩張開了嘴。
她倒要看看,李軒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溫熱的湯藥,順著喉嚨滑下,帶著一絲淡淡的苦澀和一絲奇異的清香。
藥力很快便散入四肢百骸,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從丹田升起,讓她那冰冷僵硬的身體,竟真的感到了一絲舒緩。
藥是真的。
而且是上好的療傷圣藥。
這個發現,讓楚凌雨的心更加混亂了。
就在這時,
房門被輕輕推開。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沐浴著午后的陽光緩緩走了進來。
是他,
李軒。
他換下了一身戎裝,穿著一件尋常的青色長衫,少了幾分戰場上的殺伐之氣,多了幾分文人雅士的儒雅與從容。
他的臉色,依舊帶著幾分蒼白,
但那雙眸子,卻依舊深邃得仿佛能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醒了?”
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楚凌雨,語氣平淡如水。
楚凌雨的心,猛地一緊,下意識地攥緊了身下的被褥。
“李軒,你到底想怎么樣?”她冷冷地開口,試圖用冰冷的外殼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李軒沒有回答她,只是拉過一張椅子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他看著楚凌雨,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階下囚,也不像是在看一個女人。
更像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在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自己捕獲的最珍貴的獵物。
“我不想怎么樣。”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戲謔,“我只是想請我的‘私人顧問’,幫我分析分析,眼下的局勢。”
“局勢?”楚凌雨冷笑一聲,“你大破我南楚五萬大軍,生擒太子,威震南境。現在是我該問你,你想怎么樣吧?”
“不,你錯了。”李軒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真正的棋局,才剛剛開始。”
他頓了頓,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的墻壁,看到了那支正在朝著慶陽關,疾馳而來的運送神石的隊伍。
“很快,就會有兩塊石頭被送到這里。”
“一塊,是真的。”
“一塊,是假的。”
“你說,我那位好七弟,會想辦法拿到哪一塊呢?”
“而我又該讓他拿到哪一塊呢?”
李軒的話,如同一道道驚雷,在楚凌雨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她用一種見了鬼一樣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李軒,身體因為極致的震驚,而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他竟然連“真假神石”的計劃,都知道?!
這怎么可能?!
這可是大周皇帝,發給齊王的最絕密的旨意啊!
這個男人……他到底是誰?!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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