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綏知道他現在不方便拿筷子,就把事先準備好的勺子輕輕塞到他手里,保姆便立刻上前幫忙,把碗都端近一點,方便他吃。
孟承禮看著這么多菜,心里還是有幾分動容的。
昨天早上司機送來早餐他就挺意外的,沒想到今天中午他又親自送來了。
律師……都這么閑的嗎?
剛腹誹完,他忽然笑了起來,“你有心了。中午吃了嗎?一起吃點吧,做了這么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浪費了。”
“好。”
裴綏稍稍松了口氣,看著保姆把其余的飯菜擺出來,分量也不多,但好在他帶來的那份多。
做的時候,就是雙人份,也打算過來陪孟承禮一塊吃的。
要是孟承禮沒開口讓他一塊吃也不要緊,各種反應和結果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仔細推演過了。
就像上法庭,面對檢察官、法官、證人,他都會將每個可能性都推演一遍,然后做出相應的調整和應對方案。
他的不敗戰績,從來不是什么運氣,都是因他的嚴謹和認真,以及超強的敏銳力和敢想敢做。
孟承禮的手不太靈敏,沒舀起來一勺飯菜,他手都會控制不住的抖一下。
但他臉上并沒有任何羞惱和尷尬的神色,這種情況,他接受的倒是挺良好的,就是吃得比較慢而已。
醫生說了,這種日常生活上的小事,也算是一種鍛煉。
他每天還會讓護工扶著下床走一走,雖然只有幾分鐘,但也有利于他自身的恢復。
人就活那幾十年,到他現在這個年紀,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或許幾年,或許十幾二十年都有可能。
所以,在這種事情上,他不打算為難自己,何況大大小小的手術都做了那么多次了,一個半年多就能康復的小中風而已,對他來說也算得什么。
吃了幾口,他撇了眼裴綏那張俊朗冷淡的臉,越看倒越覺得順眼。
能看得出來,裴綏不是個花巧語的人,話也不多。
再想他大哥裴昱這段時間隔三差五讓人來看望他,每次來都會送點東西,然后找醫生詢問他病情情況的事,可以說是非常盡職盡責了。
他輕輕點了下頭,也沒說話,看著像是很滿意這飯菜的樣子。
他也確實這般說了,“你這廚藝挺不錯的,怎么學會下廚的?”
裴綏如實說,“大學后出國考研學習了三年,剛開始學下廚,是因為吃膩了西餐,后來做著做著,就有了興趣,會買食譜研究,只要在時間允許的情況下,我都會選擇自己下廚,廚藝算不得多好,您和笙笙不嫌棄就好。”
孟承禮笑著打趣,“說的什么話,你這廚藝說實話去開家店都是綽綽有余的,上回笙笙還和我開玩笑說,你暫時沒有轉行的打算。”
裴綏也順勢接話,“嗯,確實,我精力有限,也就只能圍著笙笙轉了。”
眼下之意,他只在乎和孟笙有關的人。
提到孟笙,他向來冷淡至極的眉宇神色間總會增添一絲暖意,如大雪初晴。
孟承禮又盯了他好幾息,緩緩笑著點頭,心里頭對他又添了幾分滿意。
他吃了口菜,目光悠遠起來,“這西餐我也吃不慣,之前因為一個學術課題在國外待了半年多,西餐給我吃得渾身都不得勁,覺得自己都快得厭食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