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一些那些膽子大、行事沖動且偏激之人,很容易不管不顧就起了個頭,這之中大部分人都有同樣的怨恨,一旦起了頭就容易燎原遍野。”
說話間。
詹徽和傅友文二人也忍不住先后湊到了劉三吾身邊來,跟他一起透過窗戶往下面看過去,無奈搖頭,各自面上的神情都愈發凝重起來。
沉吟了片刻。
傅友文忍不住壓著聲音吐槽道:“就是天大的事兒……也不該鬧出這般陣仗來啊,簡直是兒戲!”
詹徽長嘆了一口氣,在窗外形成了一口白霧,半是無奈半是恨鐵不成鋼地道:“陛下的性子就是如此,咱們也不是第一天就知道,縱然是有頭腦、有手段、有謀算……可終究年輕,年輕嘛!總是會有年少輕狂的一面。”
“正經的時候能手段通天,還能把咱們這些人都拿捏死,不正經的時候……他能把先帝和先皇后的菜園子撅了,這也就算了,還為了些花花草草糟蹋了這么多名貴絲綢,你說他是昏君吧,不能這么說,說他是明君吧……嘖嘖,誰知道他下一步又會做些什么?”
“陛下的心思啊……沒人能抓住!”
說到這話。
旁邊的傅友文和劉三吾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頓了頓,傅友文目光一凜,臉色微變道:“你們看那邊那個大個,雖混跡在人群里,可眼神卻顯得有些陰狠,該不會真要抓準時機……”
他說到一半戛然而止,沒敢說下去。
百姓可不像他們這些飽讀經史子集、可以對史政侃侃而談、針砭時弊、分析時局。
許多人是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的。
這些人,很多時候上了頭,根本就不會去考慮一件事情的成功幾率有多大,不會去仔細考慮做了一件事情可能會帶來的諸多后果。
詹徽也是面沉如水地道:“他可能會抓準時機掀起暴亂,但也可能不會。只是……下面這么多密密麻麻的百姓之中,與他相似、滿身滿臉怨氣的人不止一個兩個,只要有一個人做出了這個可能性……就不得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