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白衣書生五弦齊發,合成一聲清脆響亮的音符,正中黑袍道士的心脈所在。
黑袍道士身形一頓,胸口好似壓著一塊大石一般。一時間,竟是無法再動彈半分,眼中滿是驚駭與不甘。
此時,臺下忽然傳來“嗤”的一笑,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道:“這人真傻,明知道這聲音不好聽,還要去聽,堵上耳朵就不行了?”
“就你能,別人琴音傷人呢……”一個女子反駁道。
“那都是鬧眼子的,傷人的是琴氣,你非要聽,別人也沒辦法!”
……
蕭不凡心里一動。
這人“以心馭音,以音入道”的修真功夫在他眼中可以說不值一哂,也就能對付對付黑袍道士這種不入流,自己隨手三兩招就給他破了。
但若像此人所說,這黑袍道士依法行之,未必就一定會輸給這白衣書生。
這句話,黑袍道士自然也聽到了。
簡簡單單一句,如同洪鐘大呂在他身邊響起,可謂振聾發聵,震得黑袍道士呆若木雞。
他身在局中,早知曉這書生的琴音綿綿密密,幾乎是無孔不入,想躲是根本沒辦法躲的。但琴音其實傷人有限,真正傷人乃是琴音背后的無形勁氣。
而無形勁氣則需要琴音共鳴到一定程度才能爆發出――既然如此,何必要聽這琴音,何必要在乎這琴音?
果然,這黑袍道士也不去找東西堵塞耳朵,如同豬八戒一般――兩只耳朵就這么一耷拉,就把耳朵眼牢牢地堵住了。
我擦,這也算一個獨門絕技了!
然后,這黑袍道士手指虛點,封了耳周數個穴位,頓時精神一振。
白衣書生看著黑衣人,如同貍貓看著一只老鼠一般。正準備戲耍一番,再行殺死。
哪知道面前這只半死的老鼠忽然眼睛一亮,“啊”的一聲大叫,長劍一抖,竟然不管不顧,又是一招“人劍合一”刺向自己胸口。
“想死?成全你!”
白衣書生依舊一拍琴首,恰到好處地擋住這一劍。然后一擼琴弦,綿綿密密的琴音如同浪潮一般向黑衣人涌了過去。
此時,黑衣人耳邊琴音減弱,對自己的心脈壓制就不是那么明顯,手中黑劍一抖,硬生生在琴音形成的激浪中劃出一道縫隙。
“去死吧!”
白衣書生打發了性,一張俊臉扭曲得不成人形,指尖在琴弦上跳躍,激起的琴音猶如洶涌澎湃的潮水,一波接一波,翻涌不息。
琴音如潮,浪潮翻涌,帶著泥沙泡沫,以及深海的腥氣撲向黑衣人。
此時,黑袍道士的一襲道袍已被琴音割得零零碎碎,渾身上下盡是一寸來長的傷口,鮮血淋淋而下。
“去死吧。”黑袍道士也是一聲怒吼。
迎著大海的驚濤狂濤,他朝著海浪的最深處潛流直下!
一劍刺出!
這一劍終于落在實處。
“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白衣人連琴帶人,被黑袍道士一劍釘在高臺之上,嚅動著嘴巴,說出這么一句。
但下一句就說不出了。
黑袍道士深恨這腐儒,一劍橫掠,竟然把這個點蒼山書生攔腰割成兩截。
蕭不凡“咦”了一聲,再去尋找那兩個聲音,卻見旁邊那一方看臺也是空空如也。
這方看臺原來公主殿下的。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