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對她的感情,已如此深了嗎?
宗越塵眸光微動,似有不滿:“可是阿鯉,比起你心悅孤,孤更心悅你,但孤從未在你身上感受到如孤一般濃烈的情感,這樣對孤不公平。”
棠鯉:“……”
所以,他在怪她不夠愛?
棠鯉思索片刻,而后閉了閉眼,再睜眼時,選擇坦誠。
“因為殿下與我的差距太大,因為人心易變,因為我沒有足夠的信心經營我們之間的感情。”
“若我付出所有,可未來某一日殿下忽然變了心,于我而便是毀滅性的打擊,我雖不會失去活下去的勇氣,但或許會走向偏激,至此不再相信所謂的真情。”
“是以,在這段情感中,我需要‘留有余地’。”
宗越塵恨的就是她‘留有余地’。
自與突破最后一步,他偶爾能感受到棠鯉的忽遠忽近。
一開始,他以為是錯覺。
可后來,哪怕在二人最親密時,他亦能時常感受到她的游離。
思及此,宗越塵不由得想將某位姓趙的畜生挫骨揚灰。
若不是他深負阿鯉,阿鯉又怎會如此待他?
“說起來,我‘留有余地’,殿下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等宗越塵皺眉或反駁,棠鯉又點了點他脖頸的傷處。
“殿下總覺得我不夠坦誠,可殿下就夠坦誠了嗎?要知道,這個東西,殿下自始至終未曾解釋過。”
“還是說,殿下與旁人一樣,認為我身份低微,不配過問殿下的事?若是如此,殿下如此輕看我,為何還要求我毫無保留?”
“一個完全不如殿下的人,卻對殿下交付真心,這難道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折辱?”
提及最大的秘密,屹然不動的宗越塵面容逐漸緊繃。
見他如此,棠鯉抿了抿唇,失落地要退出他的懷抱。
“殿下亦不曾在這段感情中全力以赴,又何苦要苛責于我?”
宗越塵將人攬了回來。
“最開始,孤于五味樓發現孤與你共感,不得不救你。”
“那條蜈蚣不是寵物,孤在試探你是否了解蠱蟲。”
“城外營救不是碰巧,孤的肩膀,曾與你受過一樣的傷。”
“你情緒激動,傷到何處,孤都能共感同傷。”
“不是沒想過要將你困在一個完全安全但無趣的地方,可孤,舍不得。”
“阿鯉,我們之間,是上天注定。”
心愿得以實現,棠鯉忍不住抱緊宗越塵的腰,將頭埋在他懷中,豆大的淚珠接連滑落。
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他們是世間親密的人。
聽見懷中人兒的輕泣,宗越塵將她抱得更緊。
不知過去多久,棠鯉終于平復好激蕩的心情。
她將頭從宗越塵懷中探出來。
她剛哭過,圓溜溜的眼睛像是被春雨洗刷后的天幕,更顯得清亮有神。
“殿下,我這個人,非正妻不當的。”
“讓你當皇后。”
“可我嫉妒心重,又不擅長爭寵,怕是容不下什么姐姐妹妹,也照顧不好庶子庶女。”
“孤答應你,永不納妾,你我之間,就只有你我。”
“阿鯉,你想要的,孤都給你,若你日后再想跑,別怪孤真動將你當做禁臠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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