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行親和,讓人挑不出錯。
棠鯉越發心疼宗越塵。
瞧瞧。
帝后都瞧他不順眼。
從此處,就得以窺見幼時宗越塵過得有多艱難。
“若。”
“臣婦在。”
“你作為永微的長輩,該當為她的婚事盡一份心。”
“臣婦視永微為親女,必會讓她風光出嫁。”
……
觥籌交錯間,宮宴終于結束。
坤寧宮外,認識的不認識的皆上前攀交情。
棠鯉差點看花了眼。
好在太安王妃很是靠譜,淡定自若地將棠鯉介紹給眾人。
有太安王妃做后盾,棠鯉應對如常,語間不露半分怯弱。
又過了半個時辰,捧著兩道圣旨的棠鯉坐上馬車,神情中難掩疲憊。
見她如此,太安王妃命馬車先去了棠宅。
“阿鯉,這處宅子太小了,皇后娘娘已將地契給了我,待過幾日,我將那處宅院中一切安排妥當,你再搬過去。”
棠鯉頷首:“一切都聽王妃娘娘的安排。”
太安王妃道:“你既與太子殿下定下婚約,就隨太子殿下叫我舅母吧。”
棠鯉從善如流地改口:“舅母。”
目送太安王府的馬車離開,棠鯉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卸下一身繁重的禮服與頭飾。
屋內溫度適宜。
棠鯉轉身進浴房泡湯。
今夜是畫竹陪棠鯉進宮,留守在宅中的蓮衣雖不知發生了什么,卻很是心疼,便留在浴房在一旁按揉棠鯉的頭部。
今夜信息太多,讓棠鯉頭腦止不住發漲,她閉著眼,開始復盤宮宴中發生的所有事。
一邊想著帝后實在太可惡,一邊又想宗越塵知不知道賜婚的消息,他知道后會怎樣想?
即便,從一開始,他就許諾過她名正順。
可自己求的與別人硬塞的到底不一樣。
想來想去,被按得昏昏欲睡的棠鯉未曾注意,蓮衣的動作停了,浴房的門開了又關。
直至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后,浴池中的水忽然上浮,熟悉的龍延香竄入鼻尖,她被攬著腰摟過去,棠鯉才慢半拍地緩緩睜眼。
見到宗越塵后,棠鯉腦中的睡意飛快消散,她主動環著宗越塵的脖頸,替他抱不平:“陛下與皇后實在太過分了!”
宗越塵撫她的動作稍稍一頓:“賜婚你我,你不高興?”
他語間帶了些微不可見的危險。
棠鯉本能地趨吉避兇:“不,很高興。”
宗越塵繼續輕撫,挑弄。
他語氣不急不緩的:“那你為何說他們過分?”
棠鯉不喜自貶,但某些東西,她又不得不承認。
可很顯然,宗越塵極其滿意這樁賜婚。
或許,賜婚圣旨還有他一份功勞。
否則,他怎會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
腦子終于轉過彎的棠鯉心中劃過一道暖流,低聲嘟嚷:“我是替殿下委屈,殿下這些年,太不易了。”
說著,她眼中便不自覺帶上憐惜。
她在心疼他。
心疼是專屬于弱者的情緒。
他本該不悅,可這樣的認知讓宗越塵眸光稍稍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