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上三竿。
棠鯉掙扎著從榻上起身。
她一只手按著太陽穴,只覺得大腦昏昏沉沉地發著疼。
酒果然不是好東西。
只能解一時愁緒不說,且傷身著呢。
棠鯉抿了抿唇,忽然感覺到唇上細細密密的疼痛,
她茫然地摸了摸唇角,腦海中閃過幾道畫面。
擁抱,親吻。
難道……不是春夢嗎?
棠鯉看了一眼自己,又掃視床榻。
沒發現什么不堪入目的痕跡。
聽見屋內動靜,畫竹推門而入,笑著問:“娘子醒了,熱水已經準備好,娘子可要先沐浴?”
棠鯉頓了頓,遲疑著問:“昨夜,我是怎么回房的?”
畫竹語氣中滿是喜色:“昨夜殿下來了,是殿下將娘子抱回房間的,昨夜辛苦娘子了。”
昨夜之前,娘子名義上雖是殿下的女人,可殿下卻從來沒有留宿過,她一直擔心娘子的前途。
如今好了。
她不必再擔憂。
待殿下成就大業,娘子少說能入宮當個貴人,不會再這么無名無份下去。
棠鯉:“……”
所有記憶全部歸位。
思及那個恨不得將自己吞吃入腹的吻,棠鯉忍不住后怕地咽了咽口水。
若不是后面她醉意上頭,直接半途睡了過去,只怕輕易結束不了。
眼見畫竹一副喜形于色的模樣,棠鯉沒好告訴她,她與宗越塵越只是單純地親了親,沒做什么別的。
畫竹伺候棠鯉沐浴時,蓮衣動作利索地收整好了床榻。
棠鯉一回房,畫竹又捧著一碗紅棗蓮子羹,說讓她補補氣血。
棠鯉本不想喝,蓮衣卻又幫腔了幾句。
棠鯉:“……”
她沉默著喝完了這碗羹。
眼看畫竹還想說什么,棠鯉迅速開口打斷。
“畫竹,再幫我做件事。”
畫竹語氣輕快:“好的!”
一番耳語后,畫竹連連點頭,毫不猶豫地出門安排。
棠鯉這才看向蓮衣,有些無奈:“蓮衣,你曾是我的陪嫁丫鬟,你應當清楚,昨夜并未發生什么,跟著湊什么熱鬧?”
蓮衣笑嘻嘻道:“奴婢這不是不好潑畫竹姐姐冷水嗎?”
再說了,太子殿下昨夜既然留宿,與姑娘圓房也是遲早的事。
棠鯉不再說話。
她能感覺到,畫竹與蓮衣是真心實意地希望她能過得更好。
可昨夜之事實在超出她的預料。
她既驚訝于宗越塵的欲望,又驚訝于宗越塵沒做到最后一步。
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中途收手,總不能是因為憐惜她?
即便真有幾分憐惜。
可世事無常,誰說得準這憐惜又能持續多久?
棠鯉有種預感。
今夜,宗越塵應該還會再來。
她膽戰心驚地等著,最終等來了一個消息。
千里之外的鶴州發生貪污案,宗越塵親自查案去了。
畫竹道:“娘子不必憂心,殿下此行定然順利,殿下讓奴婢轉告娘子,回來后,他定第一時間來瞧您。”
……
時間慢騰騰地過去。
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六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