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震驚朝野。
被指名道姓的裘仁懷踉蹌跪地,面色倉惶地撿起供書。
這一看,當視線觸及到‘裘閣老庶子裘正宿曾多次借身份之便,藏身于裘府書房暗室,盜竊考題販賣于外’一行字時,他面色突然發白。
忽然間。
他想起了五日前宗越塵的告誡,
‘閣老還是趁機自查一番……’
裘仁懷立即望向宗越塵所在的方向。
卻見后者看他的眼神很是憐憫,而后不經意地看向另一個人,發出無聲的嘆息。
裘仁懷的視線隨著宗越塵的視線移動。
懷王正在與楊士高交換眼神。
見到這一幕,裘仁懷腦中一片空白。
楊士高何時成了懷王黨?
他不是自詡清流嗎?
裘仁懷又看向首輔。
卻見首輔陳微閉著眸子,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裘仁懷縈繞在胸腔的最后一口氣也散了。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裘仁懷身為朝廷重臣,卻治家不嚴,罔顧天下學子晝夜苦讀之勞,以致出此大案,深負皇恩,傳朕之令,主謀裘正宿及其家眷,與一干助紂為虐人等,三日后問斬,另,裘仁懷及三族流放嶺南三千里,以儆效尤!”
“凡涉案學子,此次春闈成績作廢,另革去功名,恢復自身,永不可再參與科舉!”
……
時隔多日,趙松和孤身從大理寺牢獄出來。
相比其他受盡折磨的學子,他的情況尚算得上好。
除了臟亂了些,身上并無明顯傷痕。
因他在審訊官用刑前,就將所有知道的事全盤托出,
很簡單。
他不是主謀。
甚至跟主謀沒半點關系。
他只是偶然從狐朋狗友處知道了‘壓試題’的存在,而后在狐朋狗友的介紹下,從無名商人那兒購買了全套考題。
不就是買了幾套考題嗎?
事情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天上的烈陽與新鮮空氣驅散趙松和身周的腐朽氣味。
他卻一點高興不起來,甚至只想大哭。
他的功名被革了。
且這一輩,他都再不能參與科舉。
趙松和環顧四周。
無人在外接應他。
他勉強安慰自己。
裳兒并不知他今日出獄,不來很正常。
他吸了口氣,邁開沉重的腳步。
如今,他什么都沒了,只剩下裳兒了。
……
“你的意思是,真的有人干了倒賣試題的事?”
“嗯嗯!”
畫竹狠狠點頭。
棠鯉表情變得很奇怪。
竟真有人敢干這誅九族的荒唐事。
宗越塵還說她膽子大。
偷真試題出來賣的,才是真的膽子大。
與之相比,她簡直小巫見大巫。
原本,她只是想著,齊王與懷王結怨已久。
李含韻又被困在懷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