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微愕然:“哥哥!”
沈從鶴抬手,沉聲打斷沈從微:“如今我雖是四品驍騎將軍,但放在京城,也不過一芝麻大點的官,我既打算投靠那位,就不能有后顧之憂。”
太子身邊必定危機四伏。
若有人拿沈家人威脅他又當如何?
他不得不防。
沈從微心里難受。
她當然明白兄長的意思。
可他們分別十年,才團聚沒有幾日,竟又要再度迎來分別,爹娘怎么能接受得了。
見沈從微不說話,沈從鶴緩了緩語氣:“不必如此作態,你放心,不會分別太久……”
至多一個十年!
他等得起!
沈從鶴閉了閉眼,復又睜開:“我已派人尋那人去了,尋到之后,我會直接殺了他,你還年輕,別讓你的一生被仇恨裹脅,離開京城后,好好侍奉爹娘,過你們的日子去。”
沈從微只能點頭。
她幫不上兄長什么,只能努力不當兄長的累贅。
屋內。
棠鯉飛快寫了封告知前因后果的書信,讓畫竹想辦法交給宗越塵。
說來奇怪,她名義上雖成了宗越塵的外室,可除了第一天那個奇怪的擁抱外,宗越塵甚少來此,即便來了,也只是莫名其妙地盯著她瞧,瞧上一會兒,偶爾會露出滿意或慈祥的眼神,但未再動過她一根指頭。
剛開始,她被看得毛骨悚然。
幾次之后,她便習慣了。
愛看就看,反正她不會掉一塊肉。
……
深夜。
東宮。
飛鷹將信件遞給宗越塵。
半晌,宗越塵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淡聲問:“沈從鶴此人如何?”
飛鷹想了想:“據長郡所說,此人悍不畏死,有急智,是個強將。”
宗越塵點了點頭,將信遞給飛鷹。
飛鷹視線落到信件末尾的‘可以一用’上,頓時明白宗越塵的意思,當即道:“屬下明日便派人去試一試他。”
宗越塵慢條斯理地應了聲。
與此同時。
郡主府。
再次被趕下床榻的趙松和面露悔恨之色。
他小心靠近床邊,語氣輕輕。
“裳兒,想要孩子的是你,不讓我碰的也是你,我知你怨我,可當時我是被下了藥,無法自控。”
“但無論如何,都是我的錯,裳兒,你告訴我,我要如何才能讓你解氣,只要你說,我一定去做。”
背對著他的宗云裳毫無反應。
趙松和伸手,手指剛觸碰到宗云裳的肩膀,后者就如被電觸了般,毫不猶豫往里挪了挪,頭也不回道——
“檀郎,我累了,今夜,你去側屋歇息吧。”
宗云裳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意思。
趙松和面色微微一沉,收回手離開正房,往旁邊的屋子去。
實在沒有睡意,趙松和拿起書卷,看了許久,腦子里卻全是近日對他越來越冷淡的宗云裳,沒能記住一個字。
他揉著眉心,深深呼出一口氣。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趕下床了。
自從裳兒坐完小月子后,就如入了魔般想再要個孩子。
他當然樂得配合,可每次劍到弦上時,只差臨門一腳時,裳兒就會突然發作,毫不客氣地將他推開。
她仍在介懷那件事。
他哄,他道歉,他對天發誓。
可依舊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