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
僅僅只是如此嗎?
棠鯉本能地覺得不對。
世上大多數的巧合,都是人為精心謀劃。
但她挑不出山匪話里的漏洞。
片刻后,棠鯉腦中劃過一道靈光。
她驀地追問:“你們是不是在京城有據點?!”
山匪表情瞬間驚恐起來。
棠鯉心下一定。
她猜對了。
她繼續追問:“你們的據點,是不是就在那個茶攤附近?”
山匪緊咬牙關,悶不吭聲。
見狀,飛鷹揚聲吩咐手下:“把那幾個狼崽子帶進來,我當著他面兒殺。”
“不不不!我說!我什么都說!”
瞧匪語速極快,生怕慢一秒,孩子的人頭就會在他眼前落地。
“是,我們在京城有據點,且就在那個茶攤附近。”
“每隔一段時間,寨子里的人就會輪流入城探聽消息,借機挑選肥羊下手。”
棠鯉微微一愣。
這么說來,他們是慣犯了。
但這是京城!是天子腳下!
他們怎能猖獗至此?
就不怕被朝廷清繳嗎?
不,不對。
沒有人不怕死,他們之所以這樣猖狂,背后定有靠山打點,否則墳頭草早三丈高了。
思及此,棠鯉轉頭看向宗越塵。
后者眸色幽深,顯然與她想到了同一處。
“你們拜了誰的碼頭?”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死亡的威脅懸在頭頂,山匪崩潰地大喊大叫。
“我只知道,搶來的財物,寨子只能留下一成,剩下的全由大當家處置。”
宗越塵神色不變:“你所說的大當家在何處?”
“他在京城據點里。”
宗越塵起身,吩咐飛鷹:“除了這個,其他全殺了。”
飛鷹抱拳:“是!”
宗越塵往外走。
他心中有怒,走得越來越快。
棠鯉實在跟不上,忙喚了聲:“殿下。”
宗越塵停下腳步,側目等她跟上。
棠鯉仰著頭看他,水潤潤的眼里帶著光:“殿下要查此事?”
“自然。”
“不知有多少無辜之人遭了他們的毒手,孤當還他們一個公道。”
他的聲音篤定沉穩,心有惶然的棠鯉被他感染,心中的恐懼霎時消失不見。
有這樣一個能看見百姓苦難,并為此付諸行動的儲君,是闃朝百姓之幸。
能得這樣的人庇護,是她之幸。
一行人離開匪寨,在棲梧山下分道揚鑣。
宗越塵借棠鯉兩個護衛,又取下腰間玉佩放進她手。
“孤有要事,需先走一步,有了此物,上國寺的僧人不會逆你的意。”
之前他派去江州查棠鯉的探子回來了。
如同他吩咐的那樣,事無巨細地帶回了關于棠鯉的所有消息。
他花了三個時辰看完了她的二十二年。
大到婚配生子,小到抓狗攆雞。
他無一不知。
她很清白,未曾在背后算計他。
既如此,他便不介意給出真正的庇護。
棠鯉緊握玉佩,忽然道:“上次殿下讓民女自省,民女已有頭緒。”
“民女不會讓殿下失望,定會交上一份讓殿下滿意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