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松和沉著臉。
他如何不知?
太安王妃賜下玉鐲,便是在說:此人太安王府護了。
可他怎么甘心?
他好不容易才熬過這一月徹夜難寐的時光,只待時機成熟便立解心頭大患。
可棠鯉一轉頭卻又攀上了太安王府的!
他不甘心!
趙松和裝模作樣地嘆氣:“你我夫妻多年,何至于走到今日。”
“夫君做初一,我自然要做十五。”
棠鯉半點不接茬,如刀的語直直刺入趙松和的心臟。
她無視趙松和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起身行至門邊,又停下腳步微側過頭。
“總之,夫君,你我就這么相互折磨一輩子吧。”
“無論如何,最痛苦的一定不會是我。”
趙松和矗立原地。
良久,他好似終于想通了,面上緩緩扯開一抹笑。
太安王府又如何?
世事難測。
喝水都能嗆死人,只要計劃周全,做得隱蔽些,棠鯉……死便死了。
難道太安王府還能為她的‘意外身亡’殺了他不成?
……
稱心如意樓徹底在京城名聲大噪,數不清的訂單如雪花般飄了進來。
上至掌柜,下至賬房,各個忙得腳不沾地,暈頭轉向。
這一日,棠鯉好不容易得了空閑,出神地望著窗外。
蓮衣離開已有整整四十天。
若順利,她近兩日便該回來。
回想當初為來京城,自己不顧爹娘苦心勸阻,孤注一擲地與二老大吵,棠鯉只覺得心臟發疼。
“棠掌柜在想什么?奴婢見你近兩日總出神。”
“在想我娘家。”
棠鯉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當得知棠鯉在撞破趙松和宗云裳奸情的第一天就派人回了江州,畫竹瞬間陷入沉默。
巧了。
據她所知,殿下在同一天派了探子去江州探查棠掌柜的身世。
不出意外,探子查到一半,就會發現棠家舉家遷移的事。
不過,事已至此,倒沒必要告訴棠掌柜,讓她徒添煩憂。
反正,殿下也不會在意此點小事。
應該……不在意吧?
思及殿下對棠掌柜的關注度,畫竹的表情逐漸變得不確定。
當天下午。
蓮衣風塵仆仆地趕回來了。
她身后跟著個穿男裝,身量修長,容貌英氣的女子。
畫竹的視線似不經意從這人身上劃過。
見她沒有喉結,復又垂下眸子,繼續當透明人。
蓮衣露出笑容:“姑娘,奴婢不負您所托。”
一聽這話,棠鯉仿佛吞了顆定心丸,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爹娘離開了江州,這一世,趙松和別想再傷他們分毫!
她讓蓮衣先回府休息,轉頭看向靜靜站在一旁的英氣女子,霎時眼眶一熱。
“玉兒。”
容玉,從小與她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她最好的手帕交。
回想上一世為還她清白,玉兒被趙松和害的落水而亡,棠鯉就覺心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