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居士,這有什么可惜的?”
“日后有的是機會!”
想著田明安的話,黃世仁匆匆下山趕回了縣城。
田明安的話不能細想,越想越不對勁!
什么叫日后有的是機會?
江生眼下為什么靜修養劍?
他是不是準備在河神大祭上對河神老爺出手?
那所謂的日后,是不是就是指河神大祭?!
思來想去,黃世仁得出了結論:江生要養精蓄銳,在河神大祭上召喚火龍對付河神老爺!
水火不容,江生這廝好歹毒的心思!
一念至此,黃世仁恨不得立刻飛回青山縣給河神老爺報信,眼看日頭漸高,馬車里的黃世仁有些煩躁:“速度再快點!”
“老爺,速度再快馬車顛簸起來,老爺怎么受得了啊。”駕車的馬夫勸道。
黃世仁怒道:“本老爺說什么就是什么!還不快加快速度!”
馬夫無奈直接一鞭子抽下去讓馬兒快跑。
拉車的駿馬吃痛后長嘶一聲,拉著馬車在道路上顛簸疾馳,馬車中的黃世仁被顛得有些作嘔想吐。
但想著河神老爺的大計,黃世仁還是強忍下來:“該死的馬夫,讓你加快速度,你就這般折騰老爺!等回了縣城再收拾你!”
與此同時,青玄觀中。
田明安送走了黃世仁后便到了后殿。
此時青玄觀后殿之中,江生一襲青衣,頭上隨意挽了個道髻,身姿筆挺如竹。
只見江生左手負于身后,右手提筆沾墨,揮毫落筆間那浸滿了墨汁的毫筆在宣紙上暈染開來,便是一副山水。
“師尊。”田明安輕聲喚道。
江生落筆動作不曾減緩,神情自在淡然:“人走了?”
“嗯。”田明安回道。
江生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寒冬臘月,進山上香求符,那黃居士可真是心誠啊。”
田明安回憶著黃世仁的舉止:“那位黃老爺進了前殿看到祖師爺畫像后,明顯有些畏懼心虛,上完香后忙不迭就出來了。”
“那幅畫像,是為師從蓬萊帶出來的,雖無祖師萬分之一的神采,卻依舊能洞人心性,明辨黑白。”江生解釋道。
田明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后見江生不愿多便靜靜立在一旁看著江生描繪著山水。
隨著江生最后一筆落下,一口清氣吹出,整幅畫作立刻便多了幾分靈機。
放眼望去,山巒起伏走勢如龍,群山重巒疊嶂,青松翠竹;而山下江水東去,河面白浪擊流,鯉魚飛躍,氣勢雄渾。
山水相融,更是非凡。
田明安看著這幅水墨畫,總感覺這幅畫非同一般。
江生歪頭看著自己的畫作,忽得一聲輕笑將這幅畫卷了起來:“道家有:舉念奸邪,任爾燒香無所益;心居正直,見吾不拜又何妨。”
“那黃居士滿腹齷齪,也敢來試探貧道,豈不知正是送貨上門?”
田明安說道:“師尊,那黃老爺必然是暗地里已經被那河中妖魔所籠絡,所以才來打探師尊情況。”
“但徒兒不解,黃老爺在青山縣已經是赫赫有名的士紳,家里良田阡陌,家仆無數,據說歷任縣尊都對黃家十分尊重。”
“他為何還要去信奉妖魔?”
江生卻是笑道:“人心自是溝壑難填。萌緗窳肺湮闖桑灰彩竅胱帕菲矗俊
“一貧如洗就盼著衣食無憂,衣食無憂又盼著洞房花燭,洞房花燭又想著金科提名,真要是金榜題名了,又盼著高官厚祿。”
“就是一介家仆都盼著主人得道好雞犬升天,他黃居士坐擁鉅億家資,自然渴望更多。”
“想來,無非是那妖魔許他家傳萬代,許他長生不老,許他得道成仙?”
說著,江生自己都忍不住搖頭:“貪心不足蛇吞象,黃居士想要的越多,就被那妖魔吃的越死。”
“最后難免被剝皮拆骨,吃干抹凈,落個一無所有。”
罷,江生透過門窗望向道觀外的群山:“距離河神大祭的時日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