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入平江城,他心中繃緊的那根弦,便已然松了懈下來,疲憊,痛楚,如排山倒海一般,撲面而來。
若是再去赴宴,他只怕,自己會當場失態。
可這些隱情,沈晝素來心高氣傲,是個極要強之人,又如何肯對旁人明?
他離了宋府,便命玄甲軍在城外駐扎,自己則是帶著親隨,悄悄尋了一間干凈的客棧住下。
將養了幾日,那腿上的沉疴,總算是緩解了些,卻不想,今日卻恰巧被宋璃撞了個正著。
他頓覺有些尷尬,更是鮮少同宋璃這樣的姑娘打交道,只得板著臉,生硬道:“那紅契現下已然送到了府上,沈晝是個粗人,一介武夫,要那瓷窯,亦沒什么用處,五小姐,你便收下吧。”
他似是唯恐宋璃再次拒絕,又補充道:“五小姐若是覺得過意不去,等下次再有了什么適宜做防具護具的好點子,命人來給我傳個信,也便算是抵過這二百兩銀了。”
宋璃本想著,自己如今也算是個小富婆,區區二百兩,于她而,倒還算不得什么,委實不必為此,便欠下沈晝一個人情。
但轉念想到,沈府畢竟是皇后娘娘的母家,與沈晝交好,于宋父升遷而,有百利而無一害。
她打定了主意,便也莞爾一笑,對沈晝福了福身。
“如此,那便多謝沈少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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