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宋五小姐”
宋璃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小廝話中的緊要。
“沈晝,你受傷了?”
“你買下這窯口,本就是要送我的?”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和沈晝竟已有了如此深情厚誼,二百兩的厚禮,輕輕松松,說送就送?
沈晝被她問得有些訕訕,抬起手來摸了摸鼻尖,方才解釋道:“玄甲軍現下能有牛皮手套,多了一重防護,全賴五小姐的慧心。”
“那連弩,更是巧奪天工,威力比胡弩更強,準頭也遠勝胡弩,此乃大功一件。沈某白得了五小姐這樣精妙絕倫的點子,獲益良多,區區一座窯口,便當做是給五小姐的謝禮,還請小姐笑納。”
他避重就輕,絕口不提受傷之事。
先前,自她救下窯工,決意將眾人帶回平江時,沈晝便已然隱約猜到,這位宋五小姐,是個極有主見之人,更不甘居于人下,來日定當另起爐灶,燒制平江青瓷。
彼時,沈晝便已然打定了主意,要在平江,尋上一處上好的瓷窯,贈予宋璃,權當是作為她那連弩圖紙的交換。
只是,錢塘北岸決堤時,玄甲軍們奮勇跳入湍急的江水中,被江水沖刷,又被裹挾而下的亂石拍擊,身上多多少少,都帶了些傷勢。
他身先士卒,首當其沖,泡在那冷浸浸的江水中多時。
沈晝右腿曾有舊傷,深及骨髓,每逢陰雨連綿,便疼痛不已,此番又被那江水中的潮氣侵入,一路上看似威風凜凜,實則早已是強弩之末,不過只是靠著那“定要將宋氏兄妹安全送回平江”的心念,苦苦支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