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蓮花碗空無一物,可一眼望去,碗底卻仿佛有一泓清水蕩漾,美不勝收。
直至此刻,宋璃方知,古人,秘色瓷“如冰似玉,無水似水”,實在恰到好處,名不虛傳。
陶樂山畢恭畢敬地將蓮花碗交給宋璃,低聲道:“小姐于樂山有知遇之恩,樂山總算不負小姐所托。”
不等宋璃贊許,他面上卻又露出了幾分慚愧之色。
“還請小姐恕罪,實在是樂山疏于防范。”
“錢塘決堤前,正是開窯之時。連日來,錢塘織造屢屢命人前來打攪,威逼利誘,甚至開出價碼,有意招我入官窯為管事,想以此勸服我,交出秘色瓷的釉料配方。”
陶樂山感念宋璃的恩情,更是早已將宋家兄妹二人,當做伯樂一般,
他與公輸婉兒,俱是老實本分的手藝人,甚至有些近乎“認死理”的執拗,既然認定了宋璃為主,便萬萬沒有見異思遷,見利忘義的道理。
那些優渥的誘惑條件,陶樂山絲毫不曾放在眼中,一一回絕,后來,更是索性閉門不出,再不同織造署打一分一毫的交道。
“樂山自作主張,不愿這些瑣事打攪了小姐的清凈,卻不想,竟釀成了這樣的大禍。”
話說至此處,宋璃自然也認定了自己先前的料想不錯。
錢塘織造與白知府騙不得釉料配方,又挖角陶樂山不成,氣急敗壞,這才生出了戕害窯工,威嚇宋璃,令她望而卻步的歹念。
“小姐恕罪。樂山記得分明,開窯那日,秘色瓷共燒成四件,這件蓮花碗,乃是色澤,釉料,器型,皆最上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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