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后被人溫熱的手指不輕不重的揉捏著,云想容舒服的瞇了瞇眼,困意也涌了上來。
窗外風雪肆虐,殿內溫暖如春。
這是云想容從出生到現在,十六年來過得最好的一日,吃得飽,穿的好,不用裹著發潮的被子熬過冬日。
要是素素現在能在宮里就好了
想著,她眼皮沉沉,眼前黑了下去。
小夏見她睡著了,看著殿內炭火足,若蓋上棉被怕是要熱醒,只拿了一條薄被蓋在腰下。
云想容睡的有些有些不安穩,細長的眉微微蹙著。
夢里是她被后宅嬤嬤小廝圍著唾罵煞星的場景,彼時她五歲,小小的一個人兒被她們圍住,毫無反抗之力,只能默默承受所有。
她不服輸的反抗過,反駁過,最后換來的是被關在柴房,活生生餓了兩天才被放出來。
她想去找父親母親訴說自己的委屈,可他們永遠都站在嫡姐身邊,看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嫡姐,享受著父母的愛,她羨慕,又怨恨。
困在夢境中不知多久,再次醒來,她已經滿頭是汗。
她揉了揉眼,看了看殿內沙鐘,已然是未時一刻了,肚子餓了。
她慢慢撐起身,腰間的薄被滑落,露出她清瘦白皙的腰肢,腰肢上卻有一塊淤痕橫在腰間。
“醒了?”
一道清潤的聲音響起,云想容嚇得頭皮似乎都要炸開了。
她立馬轉過身,就見已經換了一身月牙白圓領袍常服的皇帝陛下坐在離她不遠的暖炕上,手邊是一本史冊。
瞧著應當是看書久了,休息會。
他撐著頭,眼眸微垂,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看見他眉間一點的火紅朱砂痣,只是這樣看著,就無端多了幾分勾人的味兒。
他似乎很喜歡梅花,把茶幾上小夏新插的紅梅給揪完了。
云想容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連忙攏好衣衫下了榻,來到他身前行禮:“參見陛下,陛下金安。”
澹臺蒼璧抬頭看她一眼,從胸口處掏出個白絲手帕,慢條斯理的擦拭著被花汁流淌的纖長手指。
“起來吧,今日摔了一跤,身子如何了?“”
“回陛下,嬪妾身子沒什么大事,那藥膏很好用。”
“陛下,怎的突然來了?”云想容起身,坐在他對面。
瞧著他面前的茶水已經喝了一半,熱氣兒都不冒了,想必來了有一會兒了。
“不希望朕來?”帝王尾音上揚,明明嗓音溫和,卻總是有些冷然。
“不是嬪妾失禮,頭發和衣衫都是散的,如何面見陛下,嬪妾怕陛下不喜歡”云想容抿唇,微垂著頭,一副愛的深切,卻生怕被對方嫌棄的小心翼翼模樣。
澹臺蒼璧只是淡淡掃了她散下的頭發,溫聲開口道:
“朕從丹青閣出來,御攆經過延禧殿,檐角積雪砸了下來,封了路,朕便進來小坐一會兒。”
云想容心里呼出口氣,還好不是特意來的。
瞧著德妃和淑妃那股醋勁兒,若是特意來的延禧殿,怕不是要把自己給吃了。
她適當低頭,羞怯一笑道:“原來是這樣,陛下,嬪妾去更衣。”
見他點頭,云想容飛快的下了榻喚了冬來過來梳頭換衣衫。
冬來和小夏帶著她去了寢殿后的屏風,一人給她更衣,一人給她挽發。
“陛下來了,怎的不提醒我?”
她微微沉下神色。
“小主恕罪,陛下說不用通報,他只是坐一會兒喝口茶便走,”小夏給她披上披帛,顫著聲音解釋。
云想容看著小夏,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