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一圈馬場,差不多到午餐時間,方家司機已經在門口泊車等她了。
方沅俯身鉆進車里,還不忘趕緊搖下車窗,十分不舍地跟溫寶珠揮手告別。
一直等車尾消失在視線內,溫寶珠唇角掛著的笑容才一點點消散下去。
此時才注意到,自己手心已經出了許多的汗。
看似兩個人相談甚歡,實際方沅的一字一句,都意在外。
稍有不慎,便會縱身懸崖。
這一場社交下來,已經足以讓她大汗淋漓,心力交瘁。
溫寶珠出行有傅家安排的私家車,就停在馬路對面。
她腳步虛浮,還沒邁出去步伐,一輛黑色勞斯絲滑駛過路面,停在她的面前。
黑色勞斯為首,身后跟著四輛黑車,此時也同步停下。
車門齊齊打開,烏泱泱的黑衣保鏢從車里魚貫而出,個個雙腿跨立,守在黑色勞斯周圍,做出防御姿態。
溫寶珠見這架勢,知曉車內人物不普通。
她渾身神經繃緊,下意識后退兩步。
緊閉黑色車窗此刻才緩緩搖下,露出一張雍容端莊的貴婦面孔。
是黎文舒。
幾年前,因為傅祁山匆匆離世,很多后事來不及交代,雖然膝下有傅斂傅年兩個兒子做頂梁柱,但傅氏的重大決策權,基本主要握在她的手上。
豪門太太多注重保養,即便是兩個兒子的母親,五十多歲的女人,臉上也看不到一點細紋。
再加上被權勢浸潤太久,整個人也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和威嚴。
溫寶珠立刻低下頭,上身微微前傾:“黎夫人。”
按規矩,其實她該喊“伯母”或“婆婆”,可見面可以做?”
溫寶珠垂下眼,沒有去辯解這些都是傅斂的安排。
向來母子一條心,打斷骨頭連著筋。
她一個內地來的鄉下妹,實在是沒什么話語權。
她也不準備頂嘴,只是低眉順眼的承受了黎文舒的全部怒火。
溫寶珠沒有別的本事。
但她心里很清楚:要想日子過得去,必須隨時“對唔住”。
溫寶珠聲音低三下四:“以后非必要,我再也不出門。”
黎文舒氣得胸口起伏,手掌不停輕拍著胸膛,平復好情緒以后才冷冷道:“就算你想進豪門,當富太,是不是先把崽給生下來?”
溫寶珠知道,話題總會繞到懷孕上。
她臉頰忍不住發熱:“最近都有在努力。”
黎文舒又問:“這周幾次了?”
溫寶珠抿一抿唇。
實在是太過羞人的問題。
可偏偏她躲不過。
她想了想,硬著頭皮答:“三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