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薇斟酌道:“晚輩想打聽打聽虞家的二姑娘,虞湘蓮。”
鄭老聽到這個名字,渾濁的眼中瞬間涌起濃重的悲愴和痛惜。他長長地嘆息一聲,整個身形都顯得更加蕭索。
“二姑娘啊”他聲音有些發顫,“她是個好姑娘,頂頂聰明,頂頂有本事的好姑娘。可惜啊,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許煙薇的心也跟著揪緊了,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老先生,當年海寇襲擊究竟是怎么回事?您當時不在船上?”
“是。”鄭老點點頭,皺著眉回憶起來。
“那天本該是我當值。可二姑娘體恤,說我前一日剛隨船遠航回來,又淋了雨,有些咳嗽,就讓我留在岸上歇息,順便采買些新鮮果蔬補給。誰承想”
“就在我上岸不到兩個時辰,就聽見港口那邊傳來喊殺聲和爆炸聲!火光好大的火光沖天而起!我拚命跑回去,可哪里還來得及?”
“海鵠號,還有虞家其他幾艘大船,都完了!船上的人沒一個活著回來!”
許煙薇仿佛也跟著他回到了大火燒船的那日,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待他說完,她沉默了片刻平復了一下心緒,才小心翼翼地追問:“晚輩聽說,您覺得當年之事,有些蹊蹺?”
鄭老渾濁的眼神閃了閃,警惕地看了一眼遠處的垂緗和車夫,又看向許煙薇,壓低了聲音。
“這話老朽本不該亂說的。都過去了這么多年,就算再多說什么也沒用了,反而可能惹禍上身。”
“您但說無妨。”許煙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晚輩只是想多知道一些當年的事,以慰以慰故人。”
鄭老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