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瑤妹妹且等等。”蘇玉容說著,從荷包里摸出個油紙包,揭開是幾顆裹著糖霜的山楂球。
“我方才在小廚房里煮姜湯,瞧見有新漬的果脯,想著你最愛酸甜口,特意給你拿的。”
許清瑤盯著她指尖新染的鳳仙花汁,淡淡道:“表姐費心了,只是我近日牙疼。”
“是了,這幾日天燥得很。”蘇玉容仰頭望了望月亮,燦爛地笑著。“前幾日我替姨母曬書,見那《齊民要術》里說,桐木最忌驟冷驟熱,容易生裂紋呢。”
許清瑤心中一緊,今日送給殷國公夫人的古琴,正是桐木做的。
“你你怎么忽然提起這個。”
蘇玉容無辜道:“姨母有個桐木做的妝奩,很是喜歡,我想著得好生為她保養好。”
“表姐說這些做什么。”許清瑤從她手中接過幾顆山楂球,糖霜簌簌落在青石縫里。“我又不懂木工活計,妝奩的事,只能讓表姐為母親費心了。”
蘇玉容笑笑,又道:“我聽說今日在國公府,姨父送給國公夫人的琴,忽然多了一道裂痕。清瑤妹妹,你說那琴也是桐木的,會不會是驟冷驟熱的緣故?”
許清瑤猛地后退,繡鞋碾碎滿地月光。
昨夜,是她用浸透冰水的棉帕敷在琴身。她聽著桐木在驟冷驟熱間發出細微的“咔嗒”聲時,好生留意過四周并沒有旁人。
蘇玉容說的這幾句話,究竟是有心提醒,還是無心碰巧?
“妹妹的臉色怎么這般白?”蘇玉容將姜湯碗塞進她手中,“快飲些暖暖身子吧,當心”她忽然踮腳,拂去許清瑤發間落花。“當心夜露傷了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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