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狐貍......范寧心中暗道一聲。
“前幾天我在指引學派那里看到了《噤聲!》。”他笑著靠回了座椅,“你知道的,何蒙與岡的消息,算是我的關注內容之一,坦誠從個人角度出發,我很關心他們究竟有沒死透。”
“我廳仍在對當初那次任務行動的前因后續進行調查。”拉絮斯看向范寧的眼神富有深意,“當然,剛剛提及這個話題是因為,文森特可能遭遇過與之類似的事件,且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應該多于你,調查的手段也應該強于你。如果你關注他的下落或生死的話,豐收藝術節結束后,可以共同跟我們跑一趟。”
“再次以‘公文下達’的方式?”
范寧似笑非笑。
“可惜啊,從和你們已有的相處體驗來看,每次都很糟糕,偏偏你們又不接受拒絕,非要拖人下水......畢業音樂會事件、瓦修斯事件、圣塔蘭堡地鐵事件、復活首演日事件......這帶來不了什么期待感,還是別提前預告了,再說吧。”
拉絮斯也不著惱,再次切換話題,拿出另一本稍薄的文件,朝范寧豎起:
“《國會改革法案》征求意見,條件性同意,編號第02086號,這是你的授意吧?”
“改革法案?我沒經手。”范寧瞥了一眼文件,“喔,這是羅伊小姐的字跡吧。”
“擴大中產及平民的公學招生名額比例......向各郡城市學院和特納藝術院線吸納人員攻讀學位......同意削減公學年度財政預算,以提高文化產業稅率做置換。”拉絮斯讀起征求意見中的主要詞句,“哦,你還不知道它們,我最初看它們似乎偏向平民及中產,以為是你或指引學派的授意......從特納藝術廳的背后官方勢力來看,做個排除法,那看來是博洛尼亞學派自己的意思了......”
“我現在不是官方有知者。”范寧淡淡道,“特納藝術廳也不是當局的行政部門,拉絮斯閣下,這一點我必須強調,非凡勢力在其中的參與是松散的,僅僅在‘藝術公益’上保持合作。”
對方明顯借這個改革法案話題,在話語中挖了個坑,他還沒有傻到直接往里跳、去變相承認特納藝術廳的“政治性”或“有組織性”。
“特納藝術廳的背后官方勢力”?......
這句話結合特納藝術廳現今的業態來看,其實是非常敏感的!
你一個連鎖院線,把指引學派、博洛尼亞學派、南大陸芳卉圣殿殘部、神圣驕陽教會各方組織都聚在一起想要干什么?
這種開枝散葉的、與多級基層行政單元相對應的結構,任何一個當局都會警惕它的純粹性!
在南大陸、西大陸流亡的這幾年,范寧就多次嚴肅地提醒羅伊,有些紅線一定不要去踩!藝術公益,就一定只是藝術公益!至少,在它發展的進程未起根本性變化時,自己人心中一定要明然通透!
“這幾條建議都是不錯的。”拉絮斯枯槁的臉皮上看不出任何潛臺詞,改革法案的話題也未有偏移。
甚至范寧一時間也揣測不到他剛才的話里到底有沒有別的什么引申義。
“范寧大師,你依舊可以繼續對條款的表述提出修改建議,或者,就后期執行起來的很多細節進行商榷,一部國會法案的出臺,也會影響到接二連三的地方條例修改。”
“那么,價格呢?”范寧突然問道。
“價格?......”
“對,價格。”
“范寧大師,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們談了快20分鐘了。”范寧在沙發上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總結起來,首演日事件定性通報、暢聊的積極態度、文森特的話題、國會改革方案的意見征詢...你們展示了諸多商品,我又就其中一些有意思的商品進行了體驗。”
“所以接下來呢?它們的價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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