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錦藝將眾人的反應盡收心底,繼續說道:“此物性咸、苦,有毒,善破血逐瘀,通經消癥。多用于治療血瘀經閉,或跌打損傷后的腫痛積血。”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直接對上謝玉竹。
“說來也巧,半月之前,玉竹妹妹在花園里不慎扭傷了腳踝,腳腕腫脹青紫,行走不便,可有此事?”
謝玉竹的臉色瞬間變了,她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轉到自己身上。
“是是又如何?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她嘴上強硬,但氣勢明顯弱了下去。
劉氏也想起了這件事,她當時心疼女兒,請了京城最好的跌打大夫。
書錦藝沒有理會謝玉竹的否認,而是繼續陳述事實。
“當時,為妹妹診治的張太醫便提過,可用藥用水蛭敷于患處,活血化瘀,消腫去痛。他說此法見效極快,遠勝過尋常湯藥和膏貼。”
她看向劉氏,語氣平淡。
“母親愛女心切,當即命管事去采買。只是此物在北方稀少,費了些功夫才從南邊運來一批。不知兒媳可有記錯?”
劉氏的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件事,確有其事。當時她還嫌這東西惡心,不愿用在女兒身上,最后還是選了保守的法子。但東西確實是采買進府了,由她親自下的令。
滿室皆驚。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書錦藝身上,緩緩地、不可思議地,轉移到了謝玉竹的臉上。
謝玉竹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她又急又慌,口不擇地辯解:“你你胡說八道!我怎么會用這種東西去害孟玉姐姐!我我根本不知道這東西還在府里!”
“妹妹自然是不會的。”書錦藝接話,“妹妹天真爛漫,怎會懂這些陰私手段。”
她的話聽似在為謝玉竹開脫,卻讓謝玉竹的臉色更加蒼白。
“那那就是下人!是下人自作主張!”謝玉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哦?”書錦藝挑眉,“哪個下人這么大膽,敢動用府里為小姐備下的珍貴藥材,去行這栽贓嫁禍之事?又是哪個下人,能自由出入我的文翰院,還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將東西塞進我要送出的被褥里?”
一連串的質問,讓謝玉竹啞口無。
一直跪在地上的孟玉丫鬟,此刻早已停止了哭泣,身體抖得不成樣子,頭深深地埋在地上,不敢抬起來。
謝清珵的臉色已經無法用難看來形容。
他先是看了一眼面色慘白的妹妹,又看了一眼地上發抖的丫鬟,最后,他的視線落回書錦藝身上。
她依舊站在那里,身姿筆挺,不卑不亢,仿佛從一開始,她就在等待這個時刻。
“母親,”謝清珵終于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此事,看來另有內情。需徹查。”
劉氏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看看女兒,又看看那床被褥,心中已是翻江倒海。她再蠢,也明白事情不對勁了。這盆臟水,不僅沒潑到書錦藝身上,反而濺了自己女兒一身。
“查!一定得查!”她咬著牙說道,“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的膽子,敢在國公府里興風作浪!”
謝清珵點點頭,對身后的護衛下令。
“去把采買處的管事,和府中藥房的管事,一并叫來回話。”
他又看向地上那個丫鬟。
“還有你,把你家小姐如何發現被褥有異,又是如何被驚嚇到的過程,一字不漏地再說一遍。若有半句虛”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其中蘊含的威懾,讓那丫鬟的身體猛地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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