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匯集在書錦藝身上。
謝清珵的質問在廳中回蕩,每一個字都帶著重量,壓得人喘不過氣。
劉氏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兒子回來了,看這個書氏還如何狡辯。謝玉竹更是上前一步,準備看書錦藝跪地求饒的好戲。
書錦藝抬起臉,平靜地對上謝清珵的審視,她沒有回答那個問題。
“夫君回府,舟車勞頓,何必為這點小事費神。”
她的話語不急不緩,聽不出半分驚慌。
“小事?”劉氏拔高了聲調,“聽玉兒都被你害得臥床不起,這還是小事?書氏,你心腸怎么這般歹毒!”
“兄長,你可不能被她騙了!”謝玉竹急切地開口,“人證物證俱在,她還想抵賴!”
那跪在地上的丫鬟也適時地抽泣起來,“世子爺,您要為我家小姐做主啊”
謝清珵沒有理會旁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書錦藝身上,似乎在等待她的辯解,又似乎在確認她的罪行。
“我再問你,可知錯?”他又重復了一遍,字句間的不耐煩愈發明顯。
書錦藝沒有再回避。
看向劉氏:“兒媳無錯,何來知錯一說?”
她站直了身體,迎著所有人的壓力,一字一句地回答。
“好!好一個無錯!”劉氏氣得連連點頭,“清珵,你都看見了,這就是你娶的好媳婦!事到如今,還敢嘴硬!”
謝清珵的臉色沉了下去,他不再看書錦藝,而是轉向那床被褥。
“將這東西拿去處理掉。”他吩咐下人。
“且慢。”
書錦藝忽然出聲制止。
她邁步上前,在眾人詫異的注視下,走到了那床被褥前。劉氏和謝玉竹都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仿佛那是什么會傳染的瘟疫。
書錦藝卻毫不在意。她俯下身,仔細端詳那些在錦被上蠕動的黑色軟體生物。
“你在做什么?”謝玉竹不解地質問。
書錦藝沒有理她,反而問向一旁的劉氏:“母親,孟小姐受驚,府里可曾請太醫仔細瞧過這些東西?”
劉氏一愣,隨即沒好氣地回答:“太醫是去給傾玉兒診脈的,看這些惡心東西做什么?”
“那便是沒有了。”書錦藝得出結論。
她從發間抽出一支銀簪,輕輕撥動了一下其中一只水蛭。
“這東西,看著駭人,卻并非尋常害人之物。”
她的話讓所有人都停住了。
謝玉竹第一個發出嗤笑:“書錦藝,你瘋了不成?水蛭吸人血,誰不知道?你還想把它說成什么好東西?”
書錦藝抬起頭,看向謝玉竹。
“尋常在河灘泥地里的水蛭,確實是害蟲。但這種不同。”
她用銀簪的尖端指著那水蛭的背部,“你看,它背上有五條黃色彩紋,體型略小,這是產自南方的藥用水蛭,名喚‘螞蟥’。市面上的品質良莠不齊,而這一批,個個飽滿鮮活,是頂好的上品。”
廳內一片死寂,只有書錦藝清晰的解說在回響。
劉氏和謝玉竹面面相覷,她們從未聽過這些。就連一旁的謝清珵,也露出了探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