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反復比對過地圖上的路線,還有自己面前被雨水澆透的泥濘不堪的土路,嘆息著展開緊皺的眉宇,疲憊的揉了揉。
明明是旱災年,卻又下起了雨,且一下起來就遮云蔽日連綿不絕,雨勢如同盆潑瓢傾。
陳三才走了一個上午的路,便不得不隨著大家的步伐歇在這里了。
有人生了一堆火,陳三借著那點微末的熱意烤干了衣裳,雨還是沒有停下來的預兆。
廟里面最大限度的急了足夠多的人,陳三盤著腿向著門坐,連一個伸腳的地方都沒有。
大家剛進來的時候還都細細俁俁的說著話,閑話著這場雨過后總有些吃的從土里冒出來,飲水的事情也解決了,還有女聲居多的極少高聲的聲音里,說著什么好看之類的字眼,聽得陳三漸漸的都有些煩,本來想著雨小一些就趕緊走出去,省的耽擱大事,可是沒想到一個上午都過去了,別說是雨停,就連雨勢小下來的兆頭都沒有,大家漸漸的都餓了,便安靜的睡下了。
小廟里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堆人,陳三的眉頭越皺越深,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有應有和的咕嚕聲,胃里面也跟著隱隱作痛。
陳三站起身來,往外頭張了張天色,看不清是什么時辰,回過頭看見自己剛才讓出來的地方已經叫人家給占了,眉頭一擰,抹抹頭發一側身邁進雨幕中去。
茲一邁進雨幕中,耳旁就只剩下嘩嘩的雨聲,渾身幾個呼吸間就被浸透,壓的人脊背都忍不住往下彎。
陳三眼睛前面一片模糊,拿手掌在眉骨上搭了一個棚子,另一只手抹抹眼睛,吐出闖入嘴里冰冷的雨水辨明了方向便只顧悶著頭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