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陳三對這個無名男孩兒好像有一種無名的聯系,她緩緩站起身,去水邊沾濕了袖口,幫無名的男人擦掉臉上的臟污和血跡,然后用這一把剛才好像干了什么的小刀一點一點的掛去這個男孩兒頭頂的頭發。
仔仔細細不緊不慢,小心翼翼的把刮下的頭發吹開,不讓他們粘在這男孩兒黃的滲人的臉還有雜亂的眉毛中間。
陳三看著這張臉,最后一點眼淚在眼眶里轉了一圈,然后站起身來,用腳把剛才挖出來的土壤掩埋好。
又到了趕路的時間,災民們成群的走過這個奇怪的男人身邊,卻都不敢多看他一眼,他的刀亮的滲人,泛出來的冷光里泛著新鮮的血色,她與他們不一樣,雖然傷痕累累的,穿著破爛的衣裳,但是辮子是整潔的,眉目是清雋的,臉上手上都是白凈的。
帶著些文弱氣,又帶著些叫人過目難忘的狠勁兒,像是一條泛著血色的琴弦,還帶這些文弱氣,目光卻是沉靜的,冷冷清清的站在那里,可你若是打他的主意,下場就一定會很慘。
像一條弓著身子努力裝成小樹的蛇,他若是糾纏你,必定無休無止。
陳三在松軟的土地上踩了踩,把那把刀就明晃晃的拿在手上,很自然的轉了一個身,很快就混進了流民堆里,跟著他們一起往京城的方向走去。
但是他走在人群中,卻是尤其的顯眼。
背脊挺直著,就連那些特意被泥土覆蓋的少女,餓的渾渾噩噩間,也不由得把目光轉向了這個人。
陳三皺眉,從自己的衣角處割下來一條布,纏在刀刃上,小心的綁在手腕上。
那群一直用若有若無的目光打量他的人見他一直都是一個樣子,終于覺得無趣轉開了目光。
旁邊兩個相互攙扶的女人看了看這個略有些單薄的男人,其中一個還是沒忍住搭了話。
“小哥,你是哪里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