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如果真的等到他口中說的那個時候,他就能是一個大廚學徒,被陳金娘子客客氣氣的送到他口中的沈大廚手中學藝,就如同他說的一樣,沈大廚卻因為要進京參加太后的壽延甄選約他在京城相見,在西安府修整,正是這兩日的時間。
看著這封信,枳實猛地瞪大了眼睛。
一個奇怪的想法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腦海。
如果變成了一個男人。
“至少,至少我走到京城的可能會多那么一點。只要我是一個男人,我是陳三,我遭遇的危險就會少很多。”
枳實把手中的那張紙給攥的越來越緊,就仿佛魔怔了一般“如果我是他,如果我是陳三我就能活下去吧,我要活著,我要給少爺伸冤,我要救少爺我就只能是陳三。”
她呢喃著,臉上的沒有任何表情,從她殺了人到現在,她都沒有任何的表情,她太累了,累到臉上的肌肉都沒有再動一下,所有的情感都在那雙眼睛里,從困惑到妄想,到現在的自我催眠。
在這樣的呢喃中,她的表情漸漸變得狂熱了起來,這是絕境中她最后的出路。
她就好比浮在水面上,而這封信,這張紙,是她如今能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了。
枳實是少爺給她的名字,伴隨著這個名字是那段笑語溫存的時光,那一切都是她生命中最明亮的所在,現在的她落魄無依身處險境,僅剩得能支撐她走下去的信念,就是救出被流放荊州的傅瑾年。
為了傅瑾年,她可以做任何事。
抱著帶著血的銀簪和路引,枳實的表情從帶著一點虛弱喜悅的狂熱,變成了哀傷,她的眼神再次黯淡,終于無聲地慟哭了起來。
淚水從她臟污的臉上流下來,溜進她干裂的嘴唇,帶走了她最后的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