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頭夫人輪不到她,她必要成為少爺第一個,把牢了少爺的心,爭在前頭生下一個哥兒來,等后面的進門,再是正頭娘子也還是要敬她幾分。
石榴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說不定他不能看著她叫別人欺負!
轉身回頭,練了練走路說話,一拍巴掌想起來大少爺不能吃冷食,偷開了葡萄的匣子套上兩個碧青鐲子,風風火火的走出去,撞見枳實貓著腰擦欄桿。
翻翻白眼不理她,拿了陳婆子裝好的食盒子腳下生風,一路上分花拂柳,走的額上微微見汗,才站在大少爺院子門前。
門口看門的婆子正打哈欠,聞見一陣香風趕緊站起來迎,硬生生把哈欠忍回去,拿手背抹抹淚花,問道。
“石榴姑娘來了?今兒做的是甚樣的菜呀?”
石榴已經‘想開’了,這樣的事情背不了人,說不得過幾日她就要大張旗鼓的搬來,一個屋檐下哪日不見面?想到這兒,對著平日里有些看不上的婆子很有兩分好顏色。
“紅扒肘子,剛出鍋呢。”
婆子先看她眼皮上那層淡紅色,猜出來是拿胭脂畫上去的腫眼泡,嘴一抿忍住了笑,心里邊把石榴看成了跳馬戲紅腮幫子的猴子,這樣的打扮,她們年輕的時候都不做。
但還是沒露出來,接話道:“姑娘快進去吧,大廚房的剛走,肉菜正好上桌。”
石榴聞忙不迭的踩著碎步進院子,撞見個猴樣的小廝就皺眉頭,日后這樣的人得攆出去,教唆的大少爺不學好,她家里的兄弟,樣樣都拿得出手。
陳三沒瞧見誰來,聞著味兒先打了一個噴嚏,抹抹鼻子沒抬頭,開了門把人放進去。
石榴一進門就看見傅瑾年了,一顆心早早就飛了過去,腳下卻像纏著線似的,邁不開步子,七八步的地界走了好半天,沒行禮沒說話,俏沒聲的走過去,把食盒擱在桌子上頭。
傅瑾年正看書,嘴里含著云片糕想著枳實的醬鴨子,被石榴嚇了一跳。
石榴靠近,聞見他身上松針的香氣先自軟了半邊身子,香馥馥軟踏踏靠過去,想瞧瞧少爺看的是什么書。
傅瑾年一抬頭就嚇了一跳。
粉白透黑一張方臉,眼皮上活似被誰打了一拳,身上不知道散發著什么味兒,似是熏屋子的香球里摻雜著汗餿,嗆得他連云片糕的味兒都嘗不出來。
血紅大口越湊越近,傅瑾年差一點跳起來躲開。
握著拳頭告訴自己這是瑾容的人不能失禮,只好閉上眼咳嗽一聲。
葡萄噗嗤一笑,口水噴到傅瑾年的臉上,傅瑾年扒著桌子站起來,掩飾著拿袖子抹抹臉。
“可有什么事兒嗎?”
石榴羞不自勝,捏著嗓子擠出嫩生生的聲音道:“灶上剛燉出來的紅扒肘子,奴特意送來給大少爺嘗嘗呢。”
傅瑾年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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