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霞一聽,頓時愁容滿面“她背后有修儀娘娘?這可怎么辦?”
連翹卻不是很在乎,“管她呢,咱們小主有陛下撐腰,還怕她一個才人和修儀不成?”
江映梨沒秋霞那么悲觀,但也沒連翹那么樂觀。
修儀啊,差一位就是九嬪之首。
姓蘇,位分還如此高,定是蘇家的女兒。
她的確惹不起。
而且,梁子若結下,那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兒,陛下能為她撐一回腰,還能次次都撐不成?
若是每次都要去找陛下,恐怕就真的應了呂才人的話,會被陛下厭棄的。
不過,人都救了,事都挑了,糾結也沒用。
江映梨對鄭寶林道“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和呂才人住在一起,恐怕今夜回去又會被她為難,不如你在我這留得晚些再回去。”
鄭寶林再次受寵若驚,感動地看著江映梨。
另一邊,坐在龍椅上處理政務的蕭承瀾神色冷厲而肅穆,聽到福臨轉述今日月清池畔發生的事時,他神色更加沉冷,只不過,時而也會面容榮和,彎起唇角。
尤其是聽到江映梨說往月清池里扔東西會被罰打板子的時候,蕭承瀾笑意更加明顯。
月清池里,歷代妃嬪扔進去的簪釵,帕子,酒盞,不計其數。
當然了,還有親自進去的。
所以,根本沒這條宮規。
“這胡謅的本事倒也了得。”蕭承瀾失笑。
福臨是福萬全的徒弟,做事還不似福萬全那樣圓滑,不懂捧哏,福萬全默不作聲把他擠到一邊兒,接上了蕭承瀾的話。
“哎呦,嘉婕妤多機謹吶,三兩語就把那呂才人唬住了。”
蕭承瀾聽到呂才人三個字,俊美容顏上的笑意剎那間變得有些森冷。
福萬全察觀色,道“陛下,呂才人毆打妃嬪,還對嘉婕妤出不遜,要不要奴才去罰一罰她?”
蕭承瀾卻是搖頭,輕巧一笑。
“不必罰了,你先差人去把那條宮規補上。”
福萬全將前半句話聽在耳朵里,不寒而栗。
陛下這神色,說不必罰了,可絕不是放呂才人一馬的意思啊……
福萬全默默退下,準備找人修訂宮規。
蕭承瀾坐在龍椅上,修長的指節握著獨屬于帝王的朱色御筆。他微微用力,朱筆轉動一圈,在紙上滴落一滴鮮艷的朱砂。
刺紅的顏色,分外醒目。
蕭承瀾看著那朱砂,眼里的陰郁褪去,又淡淡笑起來,兀自呢喃道
“遇到不公,斥強扶弱,明斷是非,的確很有賢后之風啊……”
美中不足的是,她不敢罰人。
罷了,以她的性子,一貫不愛招惹是非,今日已是勇敢至極了。
看來,自已千挑萬選,選了個脾氣略張揚些的連翹放在她身邊,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能中和一下這對膽小怕事的主仆。
索性要緊事都處理完畢,蕭承瀾起身,負手走出長慶宮。
“擺駕,去昭華宮。”
大鄴注重孝道,皇帝也逃脫不了這個規矩。所以,新的妃嬪還沒拜見過太后之前是不能侍寢的。
這意在體現皇帝與后妃對太后的尊敬。
是以,新妃入宮第一晚,陛下去了昭華宮的消息流傳在各宮之間時,眾妃嬪大多都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