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最大程度提升效率,就得合理的分工合作。
在攪拌混凝土任務剛開始的時候,郭坤就意識到了這點。
隊員們原本都是不同的單位,不同的工種,身體條件差別很大,只有做到揚長避短,才能實現事半功倍。
所以只是稍加考慮,隊員們就被按照體力區分到了不同的崗位,比如科考班和建筑班身強力壯的小伙子們,專門搬運原材料;瘦小文弱的新聞班就負責上水和添加脫水劑;年齡大些的做些燒熱水和整理、困扎、疊放尼龍編織帶的活,剩余的就是人手一把鐵鏟,將沙子、水泥、石子和水進行充分攪拌。
這里面最累的就是搬運,那些個白色尼龍編織袋裝著的水泥、沙子、石子看起來松松垮垮,但實際上重得要死。
像王威這樣自詡力氣無限的,一開始還能極為瀟灑地用單手抓起,但用不到一個小時,就會改成雙手抱在胸前,再過半個小時得靠肚皮頂著來分擔重量,直至實在吃不消了只能喊個人過來幫忙一起搬。
這活對體力和意志力的消耗都很大,每袋50千克的沙子、水泥和石子,一天總計要用去30到50噸,隊員們不斷重復著提起、放下、倒入的動作,手指和手腕始終在發力,到最后已經無法自由彎曲,不要說勺子筷子,就連拿個饅頭放嘴里都做不到。
要問工地上的隊員們“恨不恨”混凝土,他們多半會給出肯定的答案。
明明是平日里精力充沛的小伙,到后來累得一句話都不想說,累得像洗手、搬凳子、脫衣服躺下這樣的步驟都可以省去,但凡是已經席地而坐的,就算有人告訴有空的板凳可以去坐,他們也不愿意爬起來。
“咳,咳,咳咳咳……”
趙陽雖然是新聞班的人,但卻沒有去做相對輕松的活,而是和王威一樣擔負起了搬運物資的重任,他抱著一袋子水泥走到工地中央,立馬就被空氣里飄揚的粉塵嗆得咳嗽連連。
“哈哈哈,陽哥,你怎么變成‘灰人’了,要不是你這墨鏡夠顯眼,還真認不出你來。”
“調侃”趙陽的“好事之徒”正是楊明,他剛放下一袋沙子正扭動著隱隱作痛的后背做拉伸,就恰好看到了“風塵仆仆”的趙陽走過來。
粉塵和汗水相遇,很快就能在人的皮膚表面形成一層灰色的硬皮,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分不清誰是誰,最后大家都只能通過裝扮特征來認人,比如趙陽墨鏡上貼的藍色海豚粘紙就是他的標志。
“笑,笑,笑,就知道笑,搞得你好像現在不是灰色的一樣,看看你身上這層‘盔甲’,現在去和別人打架絕對能刀槍不入。”
趙陽“笑罵”著回懟,可嘴角才剛抬起一點,就被臉上的硬痂抵住,讓那表情變得古怪無比。
這場與混凝土的戰斗持續了整整三天三夜,隊員們幾乎透支了所有的體力,一聽到休息的口令個個都是直接在工地上倒頭就睡。
每天的工作時間長達16個小時,回到帳篷里第二天早上壓根就醒不過來,是郭坤親自挨個去喊才能起床。
后來隊員們私下里給起了個外號叫“扒皮隊長”,當然他們可不敢當著面喊,只有在郭坤聽不到的地方過過嘴癮。
但哪怕再苦再累,整個考察隊和海軍組成的突擊隊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真的撂挑子。
建設長城站的時間是“死”的,因為夏季一過,海面冰封,船根本就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