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神色有些恍惚,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她被裴舟一句話輕易地安撫好,臨走前對胡秀才道:“我回去后就立即給爹娘修書,江南離這里不遠,往返比直上京城更快,如若胡先生愿意信我,就請稍等五日。”
胡秀才面露難色,但知道唐挽說得對,去一趟京城很遠,比來回江南都久。
要賭一把嗎?可裴夫人和他只是第一次見面,真的可信嗎?
把他們送到門口時,胡秀才咬了咬牙,決定:“還請裴夫人幫幫我,大恩大德,以后有任何事,你都可以使喚我。”
唐挽:“您不必這樣,對我來說只是一封書信的事,舉手之勞,能幫到您的話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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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已經買到了,目前定的夫子有裴舟,等胡老秀才的孫子病好了,會再加一個胡老秀才,兩名先生對于規模不大的學堂來說已經足夠了。
唐挽為裴舟開心,和他一起置辦必要的書籍,結果胡老秀才主動地把他以前教學用的家底都掏了出來。
他的兒子兒媳也上門拜訪,把珍藏的書法大家之作贈送給他們。
一來一往的,兩家的關系更加融洽。
日子一轉眼就過去了五天,跟隨唐挽“寄出”的書信一同回來的,是一名留著山羊胡白發飄飄的老者。
看完書信,唐挽連忙用家里最好的茶水招待他:“原來是陸老先生,您遠道而來,請恕晚輩招待不周。”
陸老摸著胡子,“別的虛禮都不必了,我更想去看看那個孩子,他的癥狀和我多年前診治過的患者很相似,我也是為此而來。”
唐挽和裴舟對視一眼,這就帶他過去胡家。
胡老秀才得知這是一位云游神醫,大喜過望。
“我不喜歡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只管帶我去看看那孩子。”陸老擺擺手。
胡秀才和他的兒子兒媳著急帶他過去,唐挽和裴舟留在廳堂里。
走進胡小孫子的房里,陸老眼里閃過一絲嗤笑。
他裝模作樣地把脈、看眼睛、捏關節,詢問孩子的感受,最后了然地點點頭。
兒媳迫不及待地問:“陸老先生,我家小兒生的是什么病?”
“是寤蟲侵體,這種蟲極為罕見,會在人體內吸食血液,嚴重的會危及生命。”
“請陸老先生救救我兒/孫子!”他們全都慌了神。
陸老有些喜怒無常的臉上露出一抹嘆息:“多年前我診治過類似病癥的患者,奈何等我找出能救他的方法時,他已經被折磨死了,這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不必擔心,我會救他的。”
眼看著小孫子有救了,胡家人有了精氣神,對唐挽千恩萬謝,胡秀才還說以后去私塾教書不要月錢。
裴舟哪能同意,該有的一定會給的。
或許是見到胡秀才的孫子有救,裴舟精神也好,從胡家出來就去忙活私塾的布置,和官府的人周旋,從那里拿通過批準的文書。
忙忙碌碌一整天又過去了。
唐挽有點后悔放任裴舟來回奔波,他洗漱完之后體溫輕微地升高,面色有點不正常的泛紅,一看就是染了風寒。
唐挽叫來大夫,自責道:“我就該管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