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唐挽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臨越帝的,但才過了兩天,她給八公主寫了一封信交給秦淵時,就覺得該和臨越帝做個了斷了。
秦淵自然不會讓她見到一個臟污得不能入眼的人,免得太惡心她,于是讓人把臨越帝抓起來好好刷洗了兩遍,從地牢里帶出來,綁在一個廢棄的宮殿里。
雜草長得有人的腰那么高,走過布滿碎痕的石子小路,踏入殿內,門一關,就只剩搖曳的燭光。
臨越帝被帶過來前剛吸了一次,此時還算清醒。
他手腳筋已經被挑斷,卻仍然被捆得嚴嚴實實,毫無行動能力。
勉強抬頭,看見是唐挽和秦淵,皮包骨的臉龐扭曲了一下。
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面前這兩個人,根本沒有中毒。
“怎么發現的?”臨越帝聲音嘶啞難聽,像是被刀片凌遲過那般。
唐挽沉默地看著他,戳了戳秦淵。
秦淵了意,柔聲道:“我在外面等你。”
出去前,他幽冷的目光掃過臨越帝,和對方明顯抖動著的眼睛對視了一樣。
多虧臨越帝從前那狡詐的心性,現在竟然能讀懂秦淵的意思——
要是傷到她,之后就別想要“藥”了。
臨越帝無數次痛恨起來,劇痛的腦袋讓他不清楚自己現在痛恨的究竟是什么。
……
秦淵知道唐挽有話要和臨越帝單獨說,所以出去,但他可沒說自己會走遠,此時只是站在門口。
他耳力很好,他就算出去了,也能聽見里面的聲音。
北鄴今天沒有云,天很空曠。秦淵負手等著,眼底逐漸染上冰藍天空的冷色調。
唐挽走出來時,秦淵示意心腹把昏迷過去的臨越帝轉移回地牢。
他那種人,就該永生永世地活在陰暗的、永不見光的地底下。
唐挽:“有時候真覺得,好像這一世只是一場夢,直到見到他這副樣子……”
秦淵笑了笑,聲音很輕:“如果是夢的話,我會——”
后面她沒聽清,側頭看著他:“什么?”
秦淵傾身,慢條斯理地把落在她肩上的落花拂去,狹長的黑眸盛著點點笑意:“沒什么。”
——我會徹底地瘋掉而已。
回到鳳棲宮后,聽見宮人傳報她的外祖父外祖母和表哥一行人已經抵達盛京,唐挽連忙換了身衣裳,外男不得入后宮,她于是帶著謹兒坐轎輦去御書房等人。
秦淵把謹兒抱到她身側,語氣有點委屈:“他們不樂意見我,我就先走了。”
唐挽哪能聽不出他刻意的語氣,壓著上揚的嘴角:“你以前臉皮可沒這么薄啊。”
秦淵見她沒哄他的意思,抿著唇轉身就走。
唐挽拉住他,嗓音柔軟:“這御書房你要是走了,留我接見他們,成何體統,就陪著我吧。”
“嗯。”秦淵嘴角還是勾了起來,他確實沒打算走,無論寧國公再怎么不想見他,他也是挽挽的夫君、謹兒的父親,別想越過他直接見挽挽和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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