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這天和秦淵一同逛了盛京后,在成婚前的一整個月,唐挽都沒再見到他。
而她身邊,她派臨越帝賜給她的兩個嬤嬤出門采買,當天她們就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想也是要么被秦淵抓去哪里關著了,要么就是被殺了。
唐挽象征性地派人找了找,但也沒找到,于是不了了之。
她懶得出門,更何況也不需要出門。
想來見她的令淑郡主遞了拜貼登門拜訪,卻在路上摔斷了腿,不得不回去休養。
臨越正副使倒是經常過來見唐挽,告知她有關婚事操辦的事宜。
她的公主衛隊總共有一千二百名,其中一百名跟隨她,其余按規矩駐扎在別處。
公主的嫁衣,鳳冠霞帔,各種綾羅綢緞都是從臨越帶來的,無須再次籌備。
婚期近了,殷王府辦起了慈善事,施粥、捐銀、祈福……盛京四處可見喜慶的紅色。
秦淵這一舉動讓賢貴妃徹底信了那些離譜的傳。
賢貴妃召秦淵進宮見她,得到的只是拒絕。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賢貴妃不斷地扣著佛珠,閉著眼道。
貼身宮女小心地道:“或許是差事纏身。”
賢貴妃搖搖頭,“不,他一定是不想見本宮。”
她自認很了解自己的兒子,卻發現自從他從臨越回來,就像變了一個人,那樣捉摸不定,更加心硬如冰,渾身的氣勢讓她也感到寒噤。
可就算如此,她哪里招惹到他了?
————
秦淵只顧著準備成親的事。
他是親王,親王這種宗室的婚姻大事皆由帝后、禮部和宗正省負責,賢貴妃頂多往禮單里添禮,其余是萬萬不能插手的。
他們的婚期近了。
霜雪覆蓋的盛京鋪上了紅妝,百姓們早早地起床來街上湊熱鬧。
殷王府有消息說在迎親隊伍路過的時候會灑金葉子和喜糖,他們就等那時候。
天還沒亮的時候唐挽就被薅了起來,嬤嬤們利落地給她梳洗打扮。
唐挽半闔著眼,掩著唇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好困,冬天就是犯困。
她掀起眼簾,仰著小臉讓宮里來的妝娘給她擦臉上妝。
妝容一點點成型,她看著銅鏡里的自己,聽著外頭的鞭炮和喧天鑼鼓聲,濕潤的杏眸眨了眨,放在腿上的手指緩緩扣緊衣裳。
常嬤嬤憐愛地看著她,臉上每一條褶皺里都寫滿慈愛。
“公主,不用太緊張。”妝娘和喜婆都笑瞇瞇地說道,“嫁到殷王府之后,您就是正一品王妃,一府的當家主母,而且……奴婢們看啊,殷王一定會對您好的。”
唐挽笑了笑,眼底的緊張卻更濃了點。
一想到秦淵就覺得腰酸背痛、腿也合不攏的難以描述的感覺。
重來一世的秦淵會更過分的吧。
唐挽攥緊了衣擺,抿著唇。
妝娘以為她還是緊張,善意地笑著轉移話題:“公主,來描一下唇吧。”
唐挽張開嘴,抿了一下正紅色的口脂,唇瓣被染得殷紅,讓她更加明艷奪目。
常嬤嬤圍著唐挽忙活,自從另外兩個嬤嬤不知所蹤后,公主身邊只有她一個頂事的嬤嬤了,她忙成陀螺,幸好還有宮里來的喜婆幫著。
一眾宮女丫鬟端著盆和盤,盛著要用到的溫水、首飾、鳳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