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嬤嬤失蹤了的這件事至今還是尚藥局里的未解之謎,臨越帝心里急,但表面不會表現出來,該安排的藥粉和心腹還是要安排的。
唐挽捏緊了手帕,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里,傳來一陣刺痛。
她滿臉不舍地望著臨越帝,跪下行了一禮。
臨越帝扶她起來,嘆息地看著她:“此去山高路遠,你要照顧好自己,這些人都供你使喚,朕每三年派一次欽差出使北鄴,倘若你在北鄴受了委屈,就讓欽差傳信回來,朕給你做主。”
“謝過父皇。”唐挽紅了眼眶,盈滿眼眶的淚水要落不落的,眼睫輕顫地垂落下來。
臨越帝對八公主也說了這番話,八公主抹著眼淚,難得不見跋扈,只剩乖巧。
浩浩蕩蕩的儀仗還有另一側的使臣隊伍,排出去一眼望不到頭。
唐挽一路離開皇宮,由常嬤嬤和宮女攙扶著上了紫金華蓋馬車。
京城的城墻上,站著被關在家里許多天的祁陽靖。
他赤紅著雙眼眼睜睜地看著儀仗隊遠去,用力攥緊拳頭。
他從秋狩開始就一直被關著,今天是好不容易跑出來,結果……還是沒能見到她最后一面。
他看了許久,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兩支儀仗隊走出了京城,順著往外鋪沿的十里紅妝,分成了兩路。
騎在馬上的邑王張望了一眼已經離得很遠的秦淵,冷哼了一聲。
那一箭之仇他還沒報呢。
官道上,衛隊們開著路,因此暢通無阻。
華蓋馬車在長長的隊伍的正中間,里面只有唐挽和貼身伺候的常嬤嬤。
內部很寬敞,鋪著厚厚的軟墊,連矮桌都包著邊角,官道上道路平緩,馬車幾乎不見搖晃。
唐挽還頂著一頭繁瑣的發髻,懶洋洋地靠著軟榻,摸著腿上的小狐貍。
它現在快四個月大了,長大了一圈,身上長肉很快,但還是喜歡趴在唐挽腿上。
車外馬蹄聲陣陣,有一道聲音在靠近。琥珀揚起腦袋聳了聳鼻子,嚶了一聲就把頭埋在主人懷里。
唐挽挑了挑眉,還沒說什么呢,馬車小窗就從外面被敲了兩下。
秦淵的聲音傳來:“公主,我就在旁邊,若有什么不適,千萬要告訴我。”
他還讓宮女送了新鮮的瓜果、精致的糕點進來。
只要秦淵講話,琥珀就嚶嚶叫,一個勁地往她的懷里鉆。
唐挽揉了揉琥珀的耳朵,看著它濕漉漉的眼睛,失笑道:“你還記得是他抓了你啊?這么怕他。”
秦淵在馬蹄和車輪聲中精準地捕捉到她的聲音,柔聲笑道:“或許它只是想討公主的垂憐?就像我一樣。”
唐挽手指一抖,抿著唇隔著遮掩著的車簾子瞪他一眼。
因為車內有別人在,他又說這種話,她難免有些紅了臉。
而常嬤嬤已經完全震驚住了,表情僵硬著。
之前在宴會上見到殷王的時候,他似乎不是這么輕浮的吧?
所以殷王私下這般……輕浮又油嘴滑舌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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