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王聽得兩眼發光,想要撫掌大笑。
赫連述按住他,低笑輕嗤了一聲。
邑王投來奇怪的一眼:“怎么?三皇子覺得殷王說得不好嗎?”
赫連述:“不,本宮只是想讓你省點力氣。”
“因為……”他露出古怪的笑容,“很快就輪到我們爭辯了。”
果不其然,臨越帝和太子冷冷地盯著殷王看了幾眼之后,就把矛頭轉向了邑王和赫連述。
邑王:“……”
他沒有那么能善辯,但很會用各種讓人意想不到的方法反擊回去,時常讓對方啞火。
這個時候,赫連述只需要動動嘴皮子打個配合就行了。
八公主聽得累了,暗暗翻了個白眼,湊到唐挽耳邊說:“那個邑王,真是一副莽夫樣,倒是他旁邊的三皇子,像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
唐挽:“八妹看人很準,我這是這么覺得的。”
八公主卷著手中的帕子,瞇了瞇眼:“不過嘛,我還是覺得北鄴那兩個人更危險些,相比起來,通威的兩個使臣看著都純良了不少。”
說著她皺了皺眉,壓低聲音道:“而且七姐,你要當心,我總覺得他們在看你。”
唐挽應聲,眸色也沉了幾分。
八公主:“他們要明嘲暗諷到什么時候啊,都沒人敢動筷。”
滿朝文武正狠狠地盯著這些使臣,尤其是盯著正在說話的邑王和赫連述,眼神恨不得把他們的皮扒下來。
太子自然是前鋒,一口詭辯,一個人就把兩個使臣架起來烤。
臨越帝覺得夠了之后,抬了抬手,當好人一樣打圓場:“好了,使臣遠道而來,陪朕閑談了這么久應該也餓了,不如先享用晚宴罷。”
太子附和,拱了拱手:“遠道而來皆是客,是本宮耽擱使臣們用膳了,多有對不住。”
面對太子笑瞇瞇的臉,邑王的表情跟吃了蒼蠅一樣,不得不跟著三皇子一同拱手。
“終于。”八公主舒了一口氣,在臨越帝動筷的時候,眼神示意貼身宮女給她夾菜,她很餓了。
殿內的氣氛變得正常了,眾人樂呵呵的,哪有方才那副惡狠狠的樣子。
使臣們變臉也很快,該舉杯的就舉杯。
隨著絲竹弦樂之音,抱著琵琶的美人輕移蓮步,款款而入,踏上舞池。
柳腰纖細,美人們眼波流轉,頗為引人注目。
他們欣賞著舞步,看似著迷,實際不知分了多少心思,潛藏在暗潮涌動的水面下。
一曲終了,喝得有些紅了臉的使臣們開始獻禮了。
按理說,他們應當在次日的大朝會上獻禮,奈何隨著各國皇帝越來越重的警惕心,以及那么個厭憎和看不起別國的心思,他們已不允許使臣踏入大朝會的金鑾殿一步。
于是這一虛偽的環節放在了接風宴上。
珠寶玉石暫且不提,通威國帶來了幾位西域美人,一個有著鴛鴦眼,一個有著獨特的紅色長發,北鄴則是送了常規的佛像、琉璃器皿。
這都還算正常,但都不值錢,不值得放在兩國邦交的舞臺上。
而后繼續打開的箱子里的東西露出來,場面驟然間冷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