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心里輕嘆:鬼王這次可比前兩次脾氣好多了。
至少沒有大軍壓境,把這片天都變成黑色。
當然,那是因為唐挽現在在他身邊。
藺琢的目光移向唐挽時,黑眸會軟化得不像樣,也舍不得移開,生怕這只是個崩潰前的幻覺。
還算和諧的宴席結束了,唐挽帶藺琢去她的仙宮。
她一點點詳細地和他解釋著,她的身份,當年為何下凡,其中遭了誰的算計,背后又有誰的深意。
對他們抱有惡意的幕后之人皆已死去,她打破死局,成為修正一切的那把刀,這也是帝君稱她為天命的原因。
到了她的宮殿,她拂袖,門就無聲往里打開。
“這里是我的宮殿,當年我坐在這里,感知到命中一劫,所以意識下凡,遇見了你,后來回到仙界,在你未完成大業時,我都不會去見你。”
唐挽和他牽著手,“我每天坐在中央仙宮里聽講,感悟世間玄妙,當時心有些亂,生怕命中還有一劫需要再度歷劫,因為要是再無記憶下界一次,倘若嫁了別人,我的債真就還不清了。”
“帝君告誡我,我只需要收起私欲,世界會修正所有的路。”
當然,帝君是不會這么對她說出來的,這些都只是她領悟到的而已。
藺琢聽著她的話,“挽挽,我不在乎別的,我只在乎你還好好活著。”
他不怪她,反而很慶幸她是仙族,倘若真的是凡人,多年前死去就是真的死去了……他想到這個,心尖就如同刀割。
藺琢認真看著她,多年來在這雙漆黑的眼睛里沉淀的冰冷陰鷙,全都無影無蹤,獨留柔情,以及深藏著的占有欲——他不能再忍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宮殿里似乎浮動著獨屬于她的淺香,這種緊閉的空間里,總讓他想起自己那些陰暗的念頭。
他只能擁住她,盡量壓制著心里的迫切,勉強壓下顫抖扭曲的瘋狂,變得溫柔。
他單手捧著她的側臉,柔聲道:“只要你還對我笑,牽我的手,在我的懷里,我就可以原諒一切。”
唐挽感受到他的手掌還在輕微的顫抖,她以為他還在不安,不由得輕輕蹭了蹭他的掌心,安撫地望著他。
她以為他在不安,其實不盡然,她恐怕不知道他心里翻涌的黑暗,想要怎么將她藏起來,想要永生永世地將她困在他的身邊,他不會給她自由,即便再憐惜她,她也只能在他懷里哭。
這樣,再也沒有什么能將他們分開。
藺琢緊抿著唇,克制著這些在長年累月里扎根的念頭。
唐挽勾著他的脖子,踮起腳,輕聲對他道:“相公,只要你想,我都還會對你笑,牽著你的手,在你的懷里,再也不和你分開。”
這聲相公忽然擊垮了他的陰暗,他禁不住揚起嘴角,目光灼灼。
唐挽也勾起嘴角,用力親了一下他的唇:“相公笑了,是終于放心了嗎?那現在可不可以親我一下?”
她的話音還沒完全落下,紅潤的唇就被他用力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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