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琢對于帶什么樣的面具都無所謂,重新執起她的手,繼續逛。
沒走兩步,酒樓的二樓靠窗包廂飄下了一條粉色的手帕,施施然地飄到他們面前。
唐挽剛想伸手接住,那帕子就被一陣更強烈的風吹走了。
這一下,它飄得很遠,遠離了他們。
藺琢看向二樓包廂,唐挽則是看了一眼腰間掛著的香囊。
風沒有停,吹花了許多人的眼。
“怎么回事!”人群開始騷動,不太冷靜地相互推搡起來。
藺琢護住唐挽,擋開涌來的人群。
風終于停了,人們也總算平靜下來,嘟囔著奇怪。
“嗚嗚嗚……”散開的人們當中,一個被推倒的小孩埋頭哭泣著,圓潤的眼睛懼怕地看著這些大人。
“小子,你爹娘呢?”好心人想拉他起來,都被他害怕地躲開。
這一躲,就挨到了藺琢腳邊。
藺琢這一行人帶著不少護衛,明顯是富家公子小姐,這下百姓們就不敢靠近了。
藺琢面具下的黑眸溫和中藏著鋒利的冷漠,掃一眼這個抓著他衣擺的小孩,吩咐道:“藺七,帶他去找他爹娘。”
藺七上前來,而男孩被藺琢的眼神嚇到,慌忙松開,然后抓住了唐挽的裙擺,幼圓的眼睛滿是驚慌。
藺琢周身的氣息霎時間變得冷沉,暫時不想維持溫和的假面了,皺眉盯他一眼,再給藺七使個眼色:“快帶他走。”
而唐挽微微一頓,揮手屏退藺七,半蹲下來看著男孩,笑道:“你別怕,他不是壞人。”
孩童小小聲地哭著。
唐挽:“你也覺得他不是壞人對吧?”
男孩猶豫地點了點頭。
唐挽瞇著眼笑起來,蜷起的手指慢慢撫上他的臉,嗓音很輕,幾乎聽不見:“那你覺得我是不是壞人呢?”
她的手張開了,借著此刻的風向,宛如塵埃的細小香料撲向了他的臉。
男孩的眼睛猛地睜大,瞳孔驟然緊縮。
撕心裂肺的劇痛在五臟六腑蔓延,內里灼燒的滋啦滋啦聲,幾乎是把他的內臟放進油鍋里。
只那么一瞬間,他痛得蜷縮起來,顫抖的眼睛看見唐挽又悄悄摸了一把香料,試圖再給他的臉來一下。
他沒有猶豫,捂著臉迅速跳起來,撞開人群就跑。
“哎,這小孩,到底誰家的!橫沖直撞的!”被撞倒的人抱怨道。
無人的角落,男孩蜷縮成一團,劇烈顫抖的手緩慢地移開,他的臉龐已經血肉模糊。
五臟六腑更不用說,他快被腐蝕成一具空殼了。
原本想趁唐挽伸手,毫無防備的時候,就對她種咒,如今看來,又是一場空。
他低低地笑起來,“到底為什么,連一個小孩都如此防備著……”
唐挽到底有沒有心?她簡直是他見過的最虛偽的女人了。柔弱得像一朵纏繞樹木的菟絲花,可憐地隨風搖擺,再日積月累地吸干樹木的養分,嘖。
他放棄了這具分身,飛身站在屋檐上。
那雙平靜的眼睛一點點流露出怨毒的色彩。
“克制鬼族的法寶,她有高人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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