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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挽和楚湛都著手準備這個學期就畢業,他們學分已經修滿了。
雖然學院方面不希望他們提前畢業,但考慮到他們的實際情況,還是走程序給他們辦了畢業手續。
他們提前畢業的事情沒有大肆宣揚,甚至沒有其余學生知道,但唐挽告訴了陸野。
為了慶祝她畢業,沈廷他們給她準備了大餐。
唐家主宅,她還有楚湛還是沈廷三個人一起用餐,氣氛是難得的融洽。
但快樂總是少數,兩天后就是唐父唐母的忌日,他們一同去祭拜。
花束放在石碑旁,他們低頭默哀,許久不語。
祭拜是一個很肅穆的過程,他們不戴帽子,也不戴手套。
細細的雪花飄在他們頭上肩上,他們抬起頭的時候,眼睫上細小的雪花簌簌地飄落。
沈廷輕輕撫去唐挽頭上的雪白,把她的圍巾往上提,柔聲道:“還要再和爸爸媽媽說說話嗎?”
唐挽點點頭,沈廷和楚湛便走遠了,在臺階下望著她,靜靜等候。
唐挽跪坐在石碑前,通紅的指尖拂過黑白照片,一陣恍惚。
多年前那么痛苦的記憶,仍然深深印在她的腦海里,設置好了似的,走燈般放映,讓她重復經歷痛苦,一絲一毫,分毫不差。
她歪了歪頭,抬眼看向遠方。
天地成為雪白的主導,哪里是天,哪里是地,界限并不分明。
她垂眸看向父母,低聲道:“爸爸媽媽,我很想你們,我愛你們。”
“爸爸媽媽能不能告訴我,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
說完,她自嘲般掩下眼瞼。
又是一年過去,唐挽已經在集團內站穩腳跟,哪怕沈廷仍然是執行總裁,誰也不會再忽略她的命令。
可能是因為這個,她認為自己能主導自己的人生了。
于是這天晚上,她和沈廷用餐后,擦了擦嘴,慢條斯理地和他道:“叔叔,我想婚姻上門當戶對并非硬性條件,我和陸野也不存在思想的鴻溝,所以我決定和他訂婚。”
沈廷一頓,放下刀叉,擦了嘴,雙手交叉,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挽挽已經和他透露自己的身份了?”
唐挽搖頭。
他淺笑一聲:“那好突然,挽挽對他的喜歡程度超越了我的想象。”
訂婚,不是和圈子里的任何人,而是和一個不知哪個家的小子。
把這件事告訴楚湛吧……楚湛會整死陸野。
他和楚湛都是,他們可以容忍她暫時和別人在一起,但要是婚姻上選擇別人,心底里嫉妒的毒水可以吞沒他們的理智。
強烈的嫉恨讓他忍不住雙手顫抖,沈廷極力忍耐,保持溫和縱容的笑容:“你和他雖然暫時不存在矛盾,但是挽挽,你有沒有想過婚禮上他給不起你足夠匹配你身份的鉆戒,該有多傷他的自尊心……男人的自尊心是很可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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