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他們就等著發病吧。他夢寐以求的,他們整個山寨為他效力的景象,已經觸手可及。
他嘴角不停上揚,而熟知劇情的唐挽才不會中這個招。
她讓099轉移了毒物,放進鄭尹的酒杯里了。
為了控制更多人,比如駐兵里的二十個山匪,鄭尹擴大了拿貨的渠道,他重金委托好幾個西域商人,替他送來罌粟。
西域商人見錢眼開,但也有良心的人用蹩腳的中原話告訴他:“這不是好東西,大人確定還要?”
鄭尹:“你們只管拿錢辦事。”
鄭尹心心念念著毒物的事,卻沒忘記陸焦。
這一天的正午,一輛樸素的馬車行至穆水縣。
趕車的護衛是陸家老夫人的心腹,他對陸焦這個已經被陸家放棄的少爺可沒有一點忠誠,總之他只是負責護送陸焦的,送完還得回陸家稟報。
他覺得口渴,就徑直奔下車趕去街邊的茶肆喝口茶。
他自認自己人還不錯,幫好幾天沒喝水的陸焦帶了一壺回來,在厚厚的馬車氈帳外道:“五少爺,您好些天沒喝水了,小人去給您買一壺。”
里面傳出低啞好聽的嗓音:“不必。”
護衛撇撇嘴,把茶壺抱在懷里,接著趕車。
車內只有一個人,他閉目養神,著一襲青衣,樸素低調,面如冠玉的臉上無一絲波瀾,既沒有被貶的郁郁寡歡,也沒有對不敬的護衛的憤怒。
沒必要對快死的人生氣,死后就是一堆爛肉而已。
抵達十里亭,恭候在此的鄭尹拍拍簡陋的官服,殷勤地迎上來,拱手揚聲道:“可是陸大人,下官有失遠迎。”
馬車停下,陸焦緩緩睜開眼,掀開簾子走下馬車。
鄭尹只覺得眼前灰蒙蒙的天似乎亮了不少,只因走來的男人有一副極為亮眼的相貌,氣質沉靜,俊若修竹。
他心里不免打鼓,這種人看起來很難殺。
陸焦掃一眼他,以及一群縣府的衙役、鄉長和里長,人員一點不少。
他給鄭尹回了一禮,淺笑道:“鄭大人不必多禮。”
鄭尹:“下官已經備好酒菜,只等給陸大人接風洗塵了。”
陸焦頷首,回馬車,進城。
第一天相安無事,唯有為陸焦趕車的護衛死在了角落,死狀尤為凄慘,嘴唇被撕開,舌頭被切斷,兩只不瞑目的眼睛死魚一樣望著天空。
知縣上任第一天,對縣令手里的卷宗進行查閱清點,里里外外整肅了一遍衙役,把衙門外的大鼓擦得锃亮,灰撲撲的知縣府忽然就敞亮了不少。
陸焦是個很沉得住氣,也很隨遇而安的人,他要做一件事,就要做到最好,當一個小小的知縣,也會好好當。
有人來狀告,他就秉公處事,按律處理。
這天來請求陸焦還公道的老大爺,是一個小面鋪的老板,被陸焦溫和地詢問了一句話:“穆水縣匪寇勢力龐大,壟斷穆水縣幾乎所有生意,百姓是否畏懼其勢力,不敢向上稟報冤屈?”
老大爺一愣,他撓撓頭,道:“山寨平日不做燒殺搶掠之事,我們為何畏懼?”
陸焦瞇了瞇眼,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唇角下落,沉默不語。
這會是真的嗎?這里的山匪根基深厚,產業遍布整個穆水縣,還往外延伸到州府,寨中之人……必不簡單。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