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省和金省交接的地方連連受到威脅,方繁逸甚至放出風聲,他要求謝循向他的妻子道歉,否則就要開戰,給妻子討回公道。
謝循直嘲諷:“什么破借口,你登報寫明那女人是你的妻子了?還給她討回公道,你瘋了。”
謝循自從結婚過后,心情都非常好,嘲諷別人時甚至愿意多嘲諷幾句。
方繁逸為了回擊謝循這句話,當天就登了報。
謝循估計這場仗還有半個月就該起了,可他還是忽略了別的因素。
就在榕省和金省接壤的地段,幾個人被炸死了,于是這場仗,就在冰天雪地時被點燃。
謝循接著電話,對面的人語氣沉重又憤恨:“督理,是那群賣軍火的洋人炸死的人,他們故事挑起我們兩省戰事,今天還特意來問我們,要不要買他們的軍火。”
這群軍火商都是沒人性的東西,他們比他們更急,恨不得趕緊打起來,只要有戰爭,就需要軍火,他們就能來多多的生意。
眼睫下的黑眸不可遏制地起了殺意,他閉了閉眼,緩緩道:“別輕舉妄動,答應他要買,今晚殺了他。”
下屬屏住呼吸,低聲提醒:“可是督理,那叫菲克恩的洋人……是租界的貴族,上面都不敢動。”
謝循睜開眼,一字一句道:“讓心腹來做,你會說出去嗎?暗殺一個人,黑的也能變成白的。”
下屬響亮地應聲是。
謝循放下電話,靠在寬大的椅背沉思著。
這場仗他一定要去,就算他不主動去,謝大帥也會命令他去。
他的思緒緩緩飄遠,他已經很久沒上過戰場了,仿佛又回到很多年前的冬天。
七歲的時候,戰爭讓他家破人亡,他跟著同鄉人逃命,在混亂中被推出來,撲倒在一個軍官的腳邊。
人群深處有人朝著他面前的軍官舉起手槍。
他當時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只是知道,這是他的機會。
他咬著牙把軍官推開,那子彈就擦著他的耳朵過去,火辣辣的痛。
那軍官把他提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好孩子。”從此以后他成了大帥的養子。
冰涼的余光掃見窗外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從回憶中抽身,黑眸瞬間染上了溫度。
唐挽剛剛走進圓形的拱門,最近下了雪,她穿得很厚,但不難看出厚衣下纖細的身形。
謝循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她不明所以,轉了轉盈潤漂亮的眼珠子,看起來心情很好,隨即她抬起左手,戴著薄絨黑蕾絲手套的手指置于唇前,輕輕對他拋個飛吻,彎起的眉眼格外的狡黠明艷。
謝循不由得勾起嘴角,她來到他身邊,環住他的脖子,順著他攬在她腰上的力道落到他腿上。
主要是這幾天膩歪慣了,都成習慣了。
他拂去她的絲絨帽子上一層薄雪,柔聲道:“怎么突然過來了,不忙了?”
她輕聲道:“雪凍住了海面,很多船暫時回不來,我剛處理好工作,想著來看看你。”
她把手套摘下來,柔軟的指腹按了按他的薄唇,皺眉道:“冷的。”
謝循直勾勾地看著她,等來她溫熱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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