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說嘛,他的眼光不會錯的,這人哪里像個商人了,一點圓滑的氣質都沒有。
而唐鶴瞧見他,挑了挑眉,瞥一眼自家妹妹。
謝循摘下軍帽,冷厲鋒銳的眼睛深沉幽黑,瞳孔像夜色中暈開的一滴墨,他站得筆挺,和唐父握了手,用晚輩謙卑的語氣道:“唐行長,我是謝循。”
唐父笑呵呵地點點頭,看了看唐挽:“今天真的有勞長官照顧我女兒了。”
謝循也和唐鶴握了手,順帶道:“唐公館被炸毀的部分需要重修,我會承擔這部分費用。”
唐鶴挑眉調侃道:“是省中心所有被炸毀的地方,謝長官都會承擔?”
謝循無奈道:“請諒解謝某囊中羞澀,其余由大帥撥款。”
謝循應該走了,省中心有一大堆事等著他,還有謝競凌的死亡,后續謝大帥肯定會親自來一趟,他也得準備準備。
他向他們告辭離開,多看了唐挽一眼,看見她笑著對他擺擺手,漂亮的黑色披肩讓她小臉愈發瑩白,笑起來恍若明珠生輝。
他不由得也對她笑了一下,這才走回車里,很快離開。
他們一家人往里走,唐鶴輕輕攬著她的肩,數落了幾句:“一大早地跑去碼頭,濕氣很重,看看你,披肩都是水珠。”
唐挽拍了拍,哪有什么水珠,她瞪他一眼,但沒說話。
唐父則是道:“幸好有軍官護著你,不然看你一個人怎么安全回家。”
唐鶴跟著道:“父親,你之前和這個軍官打過照面,好像一起喝茶下棋來著。”
唐父笑起來:“是啊,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他這笑容太熟悉了,唐鶴一看就知道父親在打算盤了。
他轉頭遞給唐挽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唐挽卻垂眸笑了笑,他一看,嘶了一聲,和她說悄悄話,調笑道:“喜歡了?”
唐挽擺正臉色,瞥他一眼:“哥哥猜?”
他哈哈笑起,敲了敲她的額頭:“我還用猜?看你一個眼神我就明白了。”
這是榕省改頭換面的第一天,謝循在謝大帥還沒到來的時候,暫時接管榕省職務。
他做事很嚴謹,早早地調人做房屋修繕工作,幫助商戶們開張,秩序井然,到了下午,榕省的人都能安心出門了。
深夜的碼頭迎來了一批貴客,肅穆冰冷的軍艦上,謝大帥大步走來,站在白布面前,遲遲不敢掀開。
他看向謝競凌原本的副官:“按理指揮作戰軍官不得已不上前方。”
副官立即行禮,咬牙選擇實話實說:“下官攔不住少帥。”
謝大帥閉了閉眼睛,轉頭,看向謝循,眼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緒:“本次作戰你有功,至于這孽子,無視軍規,咎由自取。”
謝循始終垂著眸,畢恭畢敬的模樣。
謝大帥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力地握住。
謝循這才抬起眼,和他對視一眼,黑眸一片沉靜,無波也無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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