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鐸看也不敢看她了,僵直著手,把長劍塞回劍鞘里。
她卻忽然湊近他,輕聲道:“你耳朵好紅。”
君鐸立刻捂了耳朵,低頭道:“太陽有些大。”
“噢?”唐挽指了指天,眸光狡黠地看他。
他抬頭一看,太陽都落山了,風中溫度正好,還偏涼。
他緊張得難以自持,薄唇緊抿著。
唐挽也不逗他了,繼續往里走。
越過沼澤,就到了禁地中心。
唐挽臉上沒有了輕松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沉重。
她的東西又被埋在地底下,公玉家的人是多沒自信心?
“怎么了嗎?”君鐸劍眉一擰。
她深吸一口氣,越靠近,渾身的不適就越嚴重,靈府的空落感變得十分明顯。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望向他,眼底帶著幾分亮光:“我的東西在下面,底下有個陣法,你能幫我劈開地面嗎?”
他受不了她這樣的目光,立刻按她說的,劈開了地面。
剎那間,地下的一個空間裸露出來,君鐸瞳孔一縮,指尖掐得發白,心底無端端地被針扎,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來。
地下不知名叫什么的法陣,不算大,但是是詭異的黑色,絲絲縷縷的黑氣盤旋纏繞起來,連接著中央一塊小巧的玉。
那玉只有人的指甲蓋這般大,很小,散發著剔透的光。
君鐸看著那玉,突如其來的無邊的憤怒從心底蔓延起來,瞬間讓他眼前蒙上血色。
他被自己的反應弄得一怔,這種想殺人的憤怒,似乎不屬于他,又似乎就來自于他。
比憤怒更深的感情是痛楚,密密麻麻的痛,竟然讓他眼底浸濕了。
君鐸無意識地喘著氣,抬手摸了摸眼睛,摸到了濕潤,他有些茫然地看向唐挽。
她的目光從“玉”上移開,對上他的目光。
她的眼里比他平靜得多,見他這副模樣,她抬手,掌心輕輕捧住他的側臉,似乎在安撫。
他聲音帶著顫抖:“那不是玉,是不是?”
“那是什么?”她聲音溫柔。
他控制不了,大掌覆上她的手,第一次將她的手握進手里,攥得緊緊的。
“骨頭。”他赤紅的眼底遍布沉痛。
唐挽默了一下,慢慢點頭:“是,也是我的靈髓。”
公玉家的上一任家主,是封印她的十門尊者之一,因心生貪念,想延續公玉家繁榮昌盛,于是在挖出她靈髓時偷偷切了一小塊,小得很,但魔神的靈髓,就算是只有一點粉末,也能長久地供養一整個家族。
公玉家用她的一塊靈髓,供養出了家族萬年的榮耀。
她起初從劇情里得知時,也挺憤怒的,殺完人,那股怒氣就淡了一些,這會兒見他快哭了的樣子,她輕輕嘆口氣,往下面示意一下,問:
“你幫我拿回來,可以嗎?”
君鐸立刻點頭,二話不說就下了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