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李不一把拉住了他,聲音依舊冷靜,但微微顫抖的手,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老周,你冷靜點!我們現在的主要任務,是紙人詭!”
“去他媽的紙人詭!”周天一把甩開他的手,咆哮道,“兄弟死在了家門口,你讓我當縮頭烏龜?我做不到!”
“這不是當縮頭烏龜!”李不扶了扶眼鏡,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如刀。
“對方九名精銳陰陽師,能三分鐘內解決掉老石,其實力深不可測!我們現在貿然沖過去,就是去送死!而且,一旦我們主力離開,紙人詭在市區內動手,誰來負責?這個后果你承擔得起嗎?”
周天胸膛劇烈起伏,粗重的喘息聲如同風箱。
他知道李不說的是對的。
理智告訴他應該以大局為重。
但情感上,他無法接受戰友的慘死而無動于衷。
一時間,這位鐵塔般的漢子,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跟我來!”
李不拉著周天,快步走到了中控室角落里一間獨立的休息室門前。
這間休息室沒有任何標識,房門由特殊的鉛化合金打造。
這是為那位“判官”準備的專屬房間。
李不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范先生,事態緊急,有要事相商。”
房間內沒有任何回應。
就在周天等得不耐煩,準備強行破門時,那厚重的合金門,悄無聲息地向內滑開。
一股宛如萬年冰窟般的寒氣,從門縫里滲透出來。
房間里沒有開燈,一片死寂的黑暗。
只有一個消瘦的身影,靜靜地坐在黑暗中央。
范無安。
“說。”
李不迅速將海岸線發生的事情,以及他們目前的困境,簡意賅地匯報了一遍。
黑暗中,那雙純粹墨色的瞳孔,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櫻花國,陰陽師。”
范無安的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你們去。”
他緩緩說道。
“紙人詭,我來處理。”
周天和李不聞,都是一愣。
“范先生,您一個人?”周天有些難以置信。
紙人詭的恐怖,他們有目共睹,那可是攪得中部七城天翻地覆的存在。
“夠了。”
范無安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說完,他便不再語,房間內的氣息再次歸于死寂。
那扇厚重的合金門,也隨之緩緩關閉。
“走!”
再無后顧之憂,周天眼中殺意暴漲,立刻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集結點走去。
李不緊隨其后,同時通過內部頻道,開始調兵遣將,布置戰術。
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即將在申州的土地上,猛烈掀起。
……
與此同時。
申州,第一醫院。
深夜的兒童住院部走廊,寂靜得可怕。
慘白色的應急燈光,將人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平添了幾分詭異。
一個小小的身影,穿著紅色的連衣裙,赤著雙腳,正一步一步地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
正是小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