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崢和鐵牛將人趕到一旁,讓他們抱頭蹲下。
護衛有些想要反抗,卻見到陸崢亮出腰牌。
“錦衣衛辦案,勸爾等不要自誤。”
一聽到錦衣衛三字,一眾護衛頓時泄氣。
雖然在福建錦衣衛的勢力沒有滲透進來,但這三個字卻依然很有威懾力。
而且錦衣衛武功高強,他們也不是對手。
只能丟下武器,抱頭蹲下。
王朝和李良兩人則是帶著十多名災民青壯開始檢查車輛。
眾人將車上的麻袋都搬了下來,然后解開袋子查看。
錢管事面如死灰,已經癱坐在了地上。
這些麻袋中,確實有大米,放在了上面,下面壓著的麻袋里面裝的就是鹽。
幾名錦衣衛有些興奮。
他們在福建調查了這么久,一直沒有太大的進展。
這些鹽商狡猾無比,販賣私鹽十分謹慎,很少會如此大規模的出貨。
李鈺也知道這事急不來。
因此一直沒有催促,反正他有的是時間來慢慢周旋。
沒有想到今晚上卻大有收獲。
這下總算是有了突破口了。
他猜測應該是讓陳萬財捐贈了錢糧,讓他肉痛了。
所以才如此大規模地販運私鹽,想要彌補損失。
看來去救災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順著這根線,說不定就能揪出更多的私鹽案。
當初溫黨污蔑李大山販賣私茶差點被砍頭,而私鹽案卻輕描淡寫地揭過。
如今落在自己手中,必定要嚴查到底。
所有鹽袋清點完畢,實際數量比起鹽引多了太多。
李鈺剛想讓眾人將麻袋裝車,拉回去。
便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地響起。
只見數騎快馬飛奔而來,快馬后面是一輛豪華馬車。
停穩后,馬車簾子掀開,陳萬財從上面下來。
他接到消息,便急速趕了過來,見到貨還在,不由松了口氣。
他目光掃過被翻查的車輛和被制住的管事、護衛,最后落在盯在李鈺身上。
陳萬財快步走來,沉聲道:“李大人,你這是何意?”
李鈺淡淡道:“陳員外,何必明知故問。”
陳萬財壓住心中火氣。
“李大人不如就當今晚沒有來過,高抬貴手一次,以免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李鈺看著這因糞結緣的老熟人,臉上帶起了一絲玩味。
“不該得罪的人?本官奉鄭藩臺之命稽查私鹽,不知陳員外口中的不該得罪的人,指的是誰?”
陳萬財聽到鄭藩臺三字就來氣。
他知道李鈺可能是打著鄭伯庸的旗號,但如果不是鄭伯庸寫名單,自己如何會給出那么多錢糧。
現在想起來陳萬財還肉疼,雖然鄭伯庸是給李鈺背鍋。
但寫了名單是事實。
他確實是為了彌補損失,才在今晚出貨,沒想到被抓個正著。
不過陳萬財也不是太過驚慌,忍住怒氣道:“李伯爺,您雖是勛貴,官居參政,但福建這地方,水深浪急,也不是誰都能一手遮天的!
做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一手遮天?”
李鈺搖頭輕笑,不過笑聲有些冷。
“陳員外,在本官看來,在福建試圖一手遮天的,恐怕另有其人吧?
本官依法辦事,何來遮天一說?
你連鄭藩臺都不怕,不如你給本官說說,這福建的水到底有多深?”
陳萬財自然不會說出他背后的人是誰。
他知道李鈺難纏,換成其他官員見到他的車號,根本就不會查。
也只有李鈺這愣頭青才會做這種事。
眼看威脅沒什么作用,陳萬財心中又急又怒。
他深吸口氣,肥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李伯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您查這私鹽,無非是想找溫首輔的麻煩,搏個前程。